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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漠,驿站稀少,我与京中断联三年。
只有父亲隔上一段时日,会派人来确认我的安危。
其余人等,一概不知道我的去处。
等再回京时,当年种种,早已尘埃落定。
私奔的景和公主,当年便顺应圣意,嫁入谢家做了宗妇。
而顾云川,仍旧好端端做着他的首辅。
甫一入城,流言蜚语纷沓而来。
“也不知宁平郡主可会生悔,当初在首辅大人低谷时弃他而去,如今顾家仍旧权势滔天,郡主却是误了年华,从哪儿再找一个这样好的夫婿?”
“妇人家的见识,总是短浅些,要我说,秦王殿下真应该多生几个孩儿,就这一个独生的郡主,都宠得为所欲为了。”
“你这话不对,秦王殿下可是我朝的大英雄!幸亏如今风气开明,否则你对王公贵族如此言辞,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侍女秋棠一把拉下车帘,愤愤不平:“他们知道什么!明明是他先弃了郡主,怎生还要倒打一耙?”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随后淡然道:“天家丑事,圣上自不会宣扬。”
在旁人看来,顾云川只是受了一段时间冷落,被禁足三月,不得上朝,也见不到陛下而已。
而我,才是那个目光短浅,生怕顾府倾覆,早早做出打算的人。
我甚至还笑了笑。
若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其实不是和离,而是休夫。
那好乘口舌之利之人的口水,岂非要将我秦王府淹了去。
一路回了王府。
父亲早早等在大门外。
一见到我,眼眶便红了。
当年征战沙场的人,在母亲和我面前,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你母亲不知你今日便到,往城外为你求平安去了。”
我泪盈于睫,任由父亲粗糙的大手抚了抚我的头,随后才撒着娇跟他进了大门。
在外三年。
一开始,我满心迷茫和痛郁,食不知味,短短数月,就瘦得形销骨立。
后来,我逐渐平复心绪,享受起了大漠风光。
在那片辽阔的天地,我在无人处掉下的所有泪水,都被厚重的黄土地所接纳。
年少时所有的求不得,纷纷化作过往云烟。
在三年之后一个寻常的夜晚,我突然想念起了京中的父母。
于是连夜打理行装,匆忙回到京城。
在秦王府里,我永远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而非外人口中,那个耽误了年华的老姑娘。
待到母亲回来,更是一见到我,就失声痛哭。
我愧疚万分。
一直到用过饭后的深夜。
我们一家坐在院中赏月,父亲才低声道:“圣上仍是不放心我。”
周遭沉默许久。
我才故作欢颜:“明日入宫拜见皇伯伯,或许他看到我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会放心些也说不定呢。”
父亲脸上的笑仍旧勉强,却点了点头。
一个早已卸去兵权的王爷,对圣上有何威胁呢?
可人的疑心病是治不好的。
先帝在时,一共有九位皇子。
今上占了嫡长,却文不如七皇子宁王惊才绝艳,武不如同胞弟弟秦王战无不胜。
便是在剩下的皇子中,也不是最为出挑的那一位。
先帝去前,每过一段时日,便有改立太子的传言纷纷扬扬。
他也放任不管。
不知是真有此意,还是以此为手段,敦促今上进步。
总而言之,今上便在传言的阴影中夜不能寐、担惊受怕了几十年。
今上即位后,我那些皇叔死的死、废的废,只留下我父王这样一个同胞弟弟。
朝堂之上,凡是曾经建言过改立太子的家族,他不但极尽打压之能,更是频频为世家和寒门赐婚,削弱世家之间的联结。
对我父王,便是收缴了兵权还不够,还要时时防范。
我当初嫁给顾云川,便是他试探的结果。
如今,也只能且走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