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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又和斯回他们去了趟草市场,往家里买了盆,同他们说了许久的话。
第二天迷舟浇时,她听到躺在床上的轻鹤叫了声自己的名字,“舟舟。”
迷舟走了过去,握他的手,听到他在昏昏沉沉对自己说:
“我你。”
人离世时,听觉是最后才会丧失的。她知他要离开自己了,她忍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应着他,“我你。”
“我你。”
斯回他们接到迷舟的电话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们只是在安静任由思绪崩溃。
这份平静的缘由在于,他们每一个人都同轻鹤在一句句对话,一次次笑容里,好好过了别。
葬礼在寒冷的空气行着,斯回说着悼词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抖动。
那抖动的话语,是无尽的思念。
轻鹤墓碑上的照片,是他那天翘班和迷舟去拍照时拍的。迷舟的镜里,他笑得温而光,一如每个人同他初见时,他的模样。
轻鹤他,永远地与光同眠了。
待葬礼结束,所有人离开后,斯回让顾扬远远看好迷舟,留给她落泪的时间与空间。
因为自迷舟得知轻鹤生病,从芝加哥回来他边后,她就表现得异常,几乎没有怎么过泪。
现在的迷舟蹲在墓碑前,才敢将她迟迟涌来的泪倾,那呜咽啜泣的哭声并不大,却凄惻骨,哀顽艳,引得林梢的飞鸟驻足。
她的人,永远地离开了她。
斯回和林漫分开后,就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冷的路上,或者说,他在跟随着自己的躯,前往想去的地方。
他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了南大。
他路过宿舍楼,想起轻鹤同他第一次见面,笑着问他,“哥们儿,你哪儿人啊?”
他绕过北堂,记得轻鹤一班导的课,就着急火燎地扯着他往二楼冲,“快快快,再不喝杯草莓儿降降火,我都想立返回去和班导一架。”
剧场外摆着最近要上映的剧目,读研时,他俩有次经过,轻鹤瞟一剧场外的海报,“咱剧场节目其实还有趣儿的,哪天拉钟老来看看。”
一幕幕过往闪过,寒风愈加凛冽,气温冷,雪快要了。
陆斯回走了场里,耳畔回响着他们过去喝着黑啤,留的无边无际的对话。
“斯回,你计划多少岁结婚啊?”
“回哥,传球传球!”
“班导布置的小论文我都不稀得写,你的借我抄抄,反着他也不看。”
“我得把你在《大学刊》上投的稿,剪来,传给师妹,帮你找找对象。”
.....
望着足球转于草坪上,陆斯回在观众席的台阶坐。
一片雪忽然间,落在了他的睫上。
“快看,雪啦雪啦!”跑步上溜圈儿的女生,扬起了快的嗓音,“是今年的初雪啊。”
“哇,真的雪了诶,还大。”
陆斯回仰望向飞舞着大雪的天空,顾迷舟看到雪落于墓碑上又消,林漫和林昂车后,伸手去,受着那成片的落雪。
他们冥冥觉得,是轻鹤来看他们了。
安月曾对陆斯回说过,最痛苦的思愁不是发生在人离世的那一刻,而是发生在某个忽醒的黎明,一场滂沱的大雨,一不燃的蜡烛,一行偶然读到的句。
在这些琐碎而不经意的生活细节里,思念的悲痛会如洪开闸般,向他们侵袭而来。
雪越越大,陆斯回凝望着远方那皑皑的落雪,却觉一片昏盲。
他知这思愁会留存于他的神经末梢,成为无法疗愈的痼疾。可比起遗忘来,他更愿意带着这份痼疾,同心的轻鹤,向前共行。
到了张叔的葬礼后,林漫尽了该有的礼节,同等着她的父亲,向停车场的路上走去。
冷风刺骨,父亲把大衣脱,披在了林漫的上,“披上,你穿的太薄。”
大衣上的余温裹住了打着颤的林漫,她爸连关心的话,说起来都像是命令。
她看着父亲的白发,不再那么的脊背,她叫了声父亲,“爸。”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本不会有神明。”林漫不知该跟谁说心的苦涩。
因为无论是姑姑林昂,还是迷舟斯回,他们每个人都在被无尽的苦涩翻搅,她只能问问父亲。
“如果真有神明的话。”
“她怎么忍心看我们这样难过。”林漫和父亲的脚步慢了来,她有些哽咽,“如果真有神明的话,她为什么非要这样一次次考验我们?”
“为什么非得让我们受尽伤害,去换取无所谓的成?”林漫努力平稳着她变急的气息,“如果...”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我不知我们还要有多痛苦,她才会看看我们,我不知要祷告多少次,她才会保佑我们。”
“我们还要有多,才算?”
一句句无助的话语随着雾气,浮于了大雪之,林漫的眶变红,“用不可弥合的伤与痛,来换取成,真的值得吗?”
脚的路是透的黑亮,林父停了来。他沧桑的目光凝着远,良久后,缓缓开,“来有句古谚。”
“大海何不起浪,大地何未遭雨。”林父松开了背在后的手,“世事总是无常,人活一辈,又总是在被捶打,可还没明白些什么,这一辈又说到就到了。”
“恐怕人生在世,唯一能的,就是珍惜前的人。而熬不去时,也要气,咬住牙熬过去。”林父拂去林漫肩的落雪,“如此,我们便终归会走完自己要走的路。”
不知神明会不会保佑他们,可父母,总是想要保护儿女的。林漫念大学说要读新闻专业时,林父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他看到了白了这行有多苦。
白那会儿刚实习,有次暴雨,林父去电视台前接白回家,可电视台前被堵得不通,怒骂声一片。他车查看,却看到白和几个记者被死死围堵着,那些人不断拿着烂菜叶,狠狠砸向他们。
在无的大雨,白被砸得脸都青紫了一片,林父冲去挡住白,和那些人拼命。
后来林父载白回家时,就让她辞去工作,白自然是不肯的。就像纵使他阻拦过林漫学新闻,但她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名记者。
林父很少表达过自己,要上车时,他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