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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裙的曼妙姿轻轻打着颤,指尖到红玉的衣角, 她心底才略略松了气。
“依依。”
慕明韶闭上眸,缓缓侧过,抵在柜台, 再睁开, 眸绪复杂的令人无法捉摸。
再一回寻不到谢依依影之时,他便知晓, 先前二人温馨的模样皆是她佯装来的。
他,实在不必为了这样一个女耗费太多心神。
白日里还能理智地思索一番,了夜,对着空空如也的侧,时时刻刻都是一折磨。
那沁人的淡雅香气似乎就在鼻间。
他没撑住两日就换了卧房。
如此, 他才发觉,并非景生,那撩人的影本就是刻在他脑,闭上双眸即能清醒勾勒。
倒是令他白日也不能安稳了。
谢依依回谢府的消息未瞒着,他一知晓,便急急赶来了华京城。
那静谧的幽潭,似是被人在潭面生了一团火般,目光灼灼盯着谢依依,语调轻缓,一字一句。
“我如今一无所有,依依竟也不愿收留我吗?”
“依依竟也会这般无。”
谢依依抿着,牵着红玉的手,一时无言。
红玉掀开帘瞧见慕明韶那张脸时,气就不打一来。
她是瞧见过自家小那可怜兮兮惹人怜的模样的,对那张脸,自有几分恨意。
只是谢依依忽地过来攥住她,暂时堵住了她的话语。
而后,慕明韶的表现是她始料未及的落魄,令她那谴责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气势汹汹的开。
她着棕榈叶扇用力扇了扇风,正要替谢依依回绝了他,耳畔却传来她家小细柔的嗓音。
“你怎会一无所有?”
谢依依不信他。
她缓缓松了握着红玉掌心有几分薄茧的手,垂眸,小声却足以令两人都听清。
“让梁武、齐青别歇着了,将他…将他赶去……”
这两人是谢凌川派来给她充当侍卫的,有几分武功。
她开时,其实依旧有几分摸不准。
若是慕明韶不愿,那两人是否真能将他赶去。
她脑还在思虑着,慕明韶却自嘲般轻笑了声。
“不必了。”
他角还着一丝笑意,声的言语却半不带喜意。
“的确并非一无所有,能赶来华京城,上自然还有几两银。”
几两银,对寻常人家来说,兴许是大半年的开销,对于曾经的慕明韶而言,兴许一日的吃都不够。
他缓缓转过,走到医馆门槛时,却停了一瞬。
微微侧过脸,正午的悉数打在他面上,白得耀。
谢依依看着他薄微张,待人影消失在门,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
——“依依便是盼着我饿死街,那也是我应得的。”
医馆门前此刻已空无一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仿若一场梦般。
是她忧心的一场噩梦,而这会儿,噩梦醒了。
慕明韶态度,她甚至再不必忧心他来寻她。
红玉看着谢依依失神的模样,不由推了推她,轻声问:
“小,他究竟是何人?”
谢依依隔了半晌,等她准备再问一声时,才悠悠然回过了神。
却是问了句与她刚才那番话毫不相的问题。
“红玉,你也与他接过几回,他刚才那般模样,是装来的吗?”
“我当初还以为他是行医救世的凡仙人呢,后来才发现他也不过就是个利熏心的凡人,哪里看得来他打的什么算盘。”
她几乎是立刻回了谢依依的问题。
哪怕刚才生过那么一丝恻隐之心,她对于慕明韶仍旧是厌恶大于可怜。
谢依依没回她这番话,轻声嘱咐她继续回去熬药之后,便慢慢走回柜台后方坐,葱白的指尖轻轻拨着算盘,也看不究竟在想何事。
真像是了场梦般。
此后几日,谢依依都没再见过慕明韶的影。
若他反复现,她反而不信,这样守信,倒令她有些不安。
她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却真没想过,要了他的命。
到底谢凌川所受的一切,与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一连七日,她生了几分慌,却连去哪儿寻慕明韶都不知晓。
加之日将过,染病的人少了许多,她日过得清闲,总不由自主想起慕明韶那墨锦袍染灰的落魄模样。
只是寻常午后,她趴在柜台上打着盹儿,被人没几分好意的喊醒了过来。
“我明日就得离开了。”
那人莫名其妙一句,却因嗓音带着几分熟悉,将她从睡梦行拉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里,那人的模样也是熟悉的。
慕明朝看着她脸侧被压一红痕,双迷离的憨模样,心底顿生烦躁。
但还是压着回:“慕明帆如今继位,绝不可能放过我与九哥两人,他如今知晓我们到了旬国,自会不遗余力寻我们两人。”
谢依依还未完全清醒,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只呆呆看着他。
这模样落在慕明朝里,尽是无的表现。
他低声冷笑,“当初九哥为了你,将我遣去荒凉的北漠,如今亦是如何也不肯受我的恩惠,总之我们两人待在一,也容易叫人发现,我也不必瞧见他落街的可怜模样了。”
说罢,他便要转离开。
这会儿谢依依却彻底清醒了,慌忙起喊住了他:
“那…那他也可以开医馆……叶瑾安在京城的神医名声还未没落呢。”
午后少女的嗓音还带着一分慵懒缱绻,慕明朝闻声,面罩着一层冰霜般回过来看她。
“慕明帆既然继位,怎么可能查不这些事?他用原来的名声行医,的确能救治几人,应当…也能死得更快些了。”
没了原有的名声,他也开不起医馆,购不起药材。
什么都没有,旁人如何可能请他看病?
慕明朝的步已经走到了医馆外,谢依依的心也随着他的步变得沉重起来。
在他再度转,要离开她视线之时,她急急起追了上去。
“他…他现在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