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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三娘接了画,展开一看,便笑了。
柳照雪将她画得好漂亮。原来在他心里,她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她心里甜得像泡进糖缸里,连画都舍不得放下,便急匆匆地要去探他。
地洞的机关安在书房里,但出入的通道却设在练武场的兵器架后。
她伸手,才要开机关,那密门却已由里头被打开来。
她吓一跳,不觉地往兵器架后一躲,想不到从通道里走出来的竟是魏无心。
她怎么知道卢家庄的机关设置?大半夜的,她又来干什么?是找柳照雪吗?
柳照雪说魏无心有个绰号叫「落井下石」,她没干过好事,她找柳照雪——
卢三娘脸色大变,待魏无心一走,她随即窜入了通道中。
想不到,她在通道口便遇见柳照雪。「你——」
「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事情演变到这程度,他们两个人对看着,忍不住也笑了。这默契实在太好。
柳照雪伸手去拉她,刚好她那只手上握着他送的画,不好意思地把手往身后藏。
他也不逼她,改牵她另一只手,拉着她往里头走。
她低着头,红了脸,看他盈盈笑颜,心好羞。
「我画得还可以吧?」他说。
「嗯。」她点头,好喜欢他这份礼物。「我看了……就想跟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十指密密地缠握。「我画工笔也很好,改天有空,给你画幅工笔仕女图。」
「好啊!」她轻笑,与他回到地洞,见四周图书墨宝、琴棋诗画,无一遗漏,想到自己一番缠绵心意,不禁又是一阵羞。「你住得还好吧?」
「这里什么都有,倒是挺方便的,只是见不到你,很想你。」他拉她坐到床榻边,倒了杯酒给她。刚才魏无心想碰,他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却殷勤无比。
「油嘴滑舌。」她嘴里嗔骂,其实心里跟他有相同的戚觉。
「你不信可以去问魏无心,她刚才来的时候,我正想你,心情不好,给了她好大一顿排头吃。」
「她怎么知道地洞的出入口?」
「那女人聪明得很,只要是偷鸡摸狗的事,她无不精通,出入一个小小的地洞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他迟疑了会儿,才含笑道:「你也没把机关全打开啊!」
「反正难不了你,不如省下那功夫。」当然,最主要是她心疼他,可想到他出入地洞如逛自家厨房,她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不管这机关难不难得倒我,横竖我都乖乖被关了,你就别再生气了。」他忙又挟了一筷子的菜送到她嘴边,哄她开心。
她别开头,不接受这么简单的诱哄。「你自己说要乖乖被我关的,刚才怎么却要出去?」
「魏无心被我气走前,说要让我后悔,我怕她去对付你,才急着出地洞探望你。」他伸手,搂了搂她的肩。「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生气了。」
一哼!」她虽然嗔了一声,但还是张嘴吃菜,原谅他。「魏无心想对付我,有这么简单吗?」
「她若正大光明来,我才不担心,就怕她来暗的。」他低喟口气。「那家伙的诡诈连我都吃过几回亏。」
她笑了。「原来还有人能让柳照雪吃亏,我算开眼界了。」
「江湖上卧虎藏龙,我柳照雪又不是神仙,偶尔摔几跤,也很正常。」他从不怕失败,跌倒了,再爬起来就好。
她看着他平和的脸,那种冷静应对万千变化的神情,让她感觉跟他在一起,天塌下来都不必担心。
她突然有点佩服他,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名列十大高手榜第五,这份果决与坚毅,确实世所难寻。
她不禁瞧痴了眼,自己何其有幸,得此良人相伴。
「三娘,你一定要小心魏无心和王有道。」他警告道。
「我知道魏无心阴险狡诈,但王有道不仅武功差,我瞧他脑子也不是太好,这种人怕他做啥儿?」
「但王有道跟魏无心在一起。我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似乎魏无心还要听从王有道的命令。当然,魏无心的顺从可能是假的,但王有道能摆出这样一副气势,就表示他暗藏绝招,我们不能不防。」
「你说的有理,不过这两人到底为什么会混在一块儿?莫非也是为图谋芦花荡这片水域而来?」卢封死后,这种贪心人士,她已经应付过很多了。
「王有道可能是。但魏无心,我从没听过她为图利而做某些不法勾当,她的那些恶作剧通常只是一时兴起。」
「听起来她人还可以,不算太可怕。」
「错了。」他苦笑。「她若与一般人一样见利忘义,还好对付,偏偏她惯常干的是损人不利己的邪事,这种麻烦最难躲了。」
她愣了一下,也头大了。「你说的对,像魏无心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两人坐困愁城,闷了好一会儿,还是她耐心差一些。
「算了,不想了,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还真不信魏无心能啃了我。」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向他做出邀约。「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乾杯。」
也对,想不出来的事,就别纠结了,横竖时光可以解决一切谜题。
「乾杯。」他举杯,与她共饮。
「好,爽快。」她又为彼此倒满酒。「再乾一杯。」
「没问题。」他一口喝乾了酒,看着两人手中成对的白玉杯,身体发热、心头冒火。「三娘,你是不是早想与我共饮,所以下人送来的酒具食器都是成双成对的?」
她的脸一下子胀得比血还要红,挥掌间,打得他在床上翻了几个滚。
「多嘴。」她嗔他一眼。「长舌的男人最讨厌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他点头,豁地扑上她。「我以后会多做事,少说话。」那嘟起的唇缓缓地吻向她,轻轻地一碰。
「哇!」他又被打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还在服丧。」她不看他,但起伏剧烈的胸口显示她的情潮正强烈波动。
「之前在赢州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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