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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一凛的扫向她。
她低咒一声。“知道了,我会瞧……仔细的瞧的。”在他的淫威下,她不得不低头。
公孙谋这才满意的颔首。
她瞧见好几个人在那口大瓮下放柴火,想烧水吗?可瞧着瞧着刚才那名罪犯竟被塞进瓮里了……
“啊?他们在干什么?”
他抓过她冰冷的手,朝她低声说:“他们啊……告诉你,这刑具叫做‘请君入瓮’,方法是找个大瓮,把人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受刑人也就越来越受不了,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往往就被烧死在这瓮里。”
“什么?!这么残忍!”她的惊叫声惹得正在动作的人纷纷停下手望向她,她瞬间一口气梗住了,猛咽一口口水才顺了气,“你们不能这么做,这太残酷了!”她想冲向前阻止他们继续烧柴,但发觉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也去不了。“你放手,让我去救他。”她哭喊着说。
他面色一沉。“此人是着名的江南大盗,奸淫掳掠,杀人无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的恶徒,明明罪证确凿他却始终不肯招供罪行,这种人你救他做什么?”
“可是这种酷刑用在人身上太过残酷了,若要逼供可以用用别种方法——”
“别种方法?嗯,来人人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来大人,那你就说说,你还有哪些法子可以使的?”他转向来俊臣。
来俊臣赶忙说:“小臣想,若不使用瓮刑,咱们还可以将这恶徒游街示众,不然将其肢解、车轮刑、割舌,又或者将他刖刑、阉割、腰斩还是将他剥皮拆骨也都成。”今天这场刑求秀说穿了是给这位丫头看的,他索性就将所有刑罚使上一遍。
“够了,别再说了,这些都太吓人了,一个法子都使不得。”她极力压抑胡乱狂跳的心搏。
来俊臣请示公孙谋,见他笑意浓浓,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人啊,加柴!”大人的意思是继绩行刑。
“住手!”她惊慌失措的高喊,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管她,眼见瓮里的人越来越痛苦,她受不了的直揪着心口。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公孙谋眯着眼问。
“我的胸口好疼……”她已不支软下身来,喘息不已。
“你又病发了?”
“我……”她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回你希望本官救你吗?”他好整以暇的问。
鸳纯水痛苦的摇头。“不用……我求你……救……他……”她冷汗涔涔,颤抖的双手一手捧心,一手指着瓮里即将要被烧开的人。
一股无止境的怒火突然如狂风般盘踞上他心头。“你不求本官救你,竟要求本官放了那恶徒,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为非作歹是罪有应得,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你这叫悲天悯人吗?在本官看来你是愚蠢至极!”他勃然大怒。
世上竟有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几次测验,她依然教人怒不可遏!
这样的蠢蛋,该死!
“我……好痛!”她捧着胸,痛不欲生,苍白的脸庞开始泛青。
在她阖上眼以前,她没有看到他那惯常带着嘲弄的笑容,却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发现的惊慌……
是惊慌吗?她可能看错了,他不可能出现这种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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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夫来报,纯水姑娘没事了,又救活了。”尚涌走向庭院中央,躬身向公孙谋报告。
“活过来了啊……”他衣袂轻飘,俊美的脸庞始终凝神沉思。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嗯?”他将思绪拉回。
“大夫说原本纯水姑娘的心绞症不是这么严重,但这回恶化了,大夫交代,再有下回的过度刺激,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公孙谋双瞳骤然眯起。“知道了。”他脸色难看的旋身要走。
“大人。”尚涌忍不捉住他。
他停下脚步,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报告未尽的。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想请问您。”尚涌终于鼓起勇气的说。
“何事?”尚涌跟了他多年,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大人,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为何偏偏要对纯水姑娘这般作弄?”大人虽然阴晴不定,对人也十分妄为,但是从不曾如此恶意的要刺激一个人旧疾复发,这样的大人反常到令人不解,因此他再也忍不住想问问大人为什么这么做?
过了半晌公孙谋都没开口,尚涌不禁后悔是否触怒了主子,他可是从来都不曾采问过主子的行事意图,这回他逾矩了,正要跪下请罪时,公孙谋开口了。
“尚涌,你可曾见过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他淡然的问。
“真正不怕死的人?”
“没错,一个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的人。”
“……大人指的是纯水姑娘?”
“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见她自己都快被烹杀了还想救来俊臣他们,上回落水时,她想的不是求生而是为她爹取得那枚不值钱的官印,再来,为了一只猴畜牲,她也可以以死相救,这回更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急得心绞症病发,你说,这人值不值得本官……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他闭上眸,唇畔绽出诡异的笑来,但这抹笑不像往常骇人,似乎多了点复杂。
“大人,属下知道了,您是因为纯水姑娘遇事不管多凶险始终没求饶过,这让您很想看看她为自己求饶的样子,这才几次恶意作弄她,是吗?”
大人一向心高气傲,这纯水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把大人放在眼里过,对着大人总是心直口快,无一丝惧怕,更无一丝崇敬,这也许是无心的,也许是故意的,但这都惹恼了唯我独尊的人人,大人嘴里虽不说,却在行动上给了她惩戒,只是他不懂,大人既然给了惩戒,为何脸上没有往日作乐后的畅快,甚至每每在惩戒她后出现了懊悔阴霾?
“尚涌,你想,本官这辈子到底可不可能看到她为了自己而向本官求饶的样子?”他的话在轻懒笑意中飘出。
这辈子?难道大人还想用一辈子来纠缠……呃……应该说是恶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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