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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没发觉他的接近,自顾自地抹着眼睛抽抽答答地抽噎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真是,还以为真有什么幽魂在这里呢,原来是个小宫女啊。
那孩子般抽噎的声音使他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一笑,哭泣声戛然停止。
眼睛红肿如核桃的小宫女终于察觉有人,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的惊惶使他突生一股逗弄她的念头。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他笑笑地问。
在宫里,这种大欺小、老欺新的事情不新鲜,只是他还是第一回遇见像她哭得这么惨的。
小丫头没想到会有人出现,一时间吓得答不出话来,只好一味地摇头,原本捧在怀里的花也散了一地。
他瞧了一眼,是那在冬天里绽放的茶梅。
弯身拾起一枝梅枝,一股淡雅的幽香若有似无地沁入鼻端,让他有些失神。凝神再度看向那小丫头时,薄而宽的唇咧开一抹笑。
「如果不是被人欺负的话,那你到底在哭些什么呀?」难道是想家吗?瞧她年纪小小就入宫来,铁定是出身贫寒,家中养不活才送出来的吧。
她几岁?看起来似乎不到十岁?
小丫头抽抽噎噎地回答说:「我……我迷路了。」说完又哽咽起来。
也许是终于找到一个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她口齿不清、背书般地又说:「春雪姊姊要我去摘花,说兰浔宫再过来就是柳渡宫,在那之前往右手边儿转个弯,再穿过一个有朱红色柱子的回廊,沿途会看见花苑,后头有座桥,再往前走就是云芦宫了……可是我绕了半天,还是找不着路,呜……这件事如果被我哥哥们知道,铁定会笑死——」
她一边抽噎,一边将话说得飞快,他听不清楚她在嚷些什么,只觉得她又急又慌的样子有些好笑。想了想,决定挥手打断她的话。「停,停啊。」
小丫头果然停了下来,不再碎碎念了,两只眼珠子含着水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仿佛担心自己会惹出大麻烦一样,下巴羞涩、忧虑地往后缩了一缩,眼神却忍不住往他身上瞧去。
这个人,是谁啊?
幽微的宫灯下,他身穿一身白色罗衣,头发整齐柬起,发髻上结起一块晶莹的玉饰,看起来好像是个很高贵的人。
可今天这时间,在这深宫内苑里,所有高贵重要的人应该都在白稚宫那儿替太后祝寿才是,而他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像太监一贯穿戴的青服……那、那……他会是什么人呀?好想知道,可是又有点怕……
听说、听说这深宫里,常有宫女姊姊在夜里看见飘荡的幽魂,他该不会「正好」是个鬼吧?
眼神慌张地在雪地上找寻他的影子。
呼,有个影子,不是鬼,还好、还好……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小丫头滴溜溜的眼神里写的两个字是「好奇」吗?少年眨了眨眼,测试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宫里头若还有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那肯定是新来的。
果然,小丫头用力地摇着头,仿佛得这么用力,才能让人明白她的意思。
少年又笑了。「哦,那么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小丫头点点头。一样很用力。
少年不禁再度微笑。「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小丫头眼神一亮。终于、终于有人想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于是她好开心地大声宣布道:「我、我叫做福气,福如东海的福,春风和气的气,我爹给我取的。」很自豪、很骄傲的说。
少年忍不住一再被她那神情给逗笑。天爷,这丫头没偷哭的时候还满有精神的嘛。
福气呀。「是个好名字。」他说。虽然有些俗气,但贫寒人家的女儿能取出这种名字,也算是很不简单了。总比民间常见的「阿春」、「阿花」来得有墨水多了。
福气、福气,取这名字的人,八成也是希望她能多带点福气吧。
「是啊,我爹很有学问呢。」她点头认同地说。
「那好。福气,你告诉你的名字了,现在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仿佛能得知他的名字是天大的荣幸似的。
福气点点头,屏息以待。
「你听好了,」顿了顿。「我叫作黄梨江。」说罢,他仔细观察着福气的表情。
「呃……」福气一脸茫然。黄、梨、江?
「没听说过?」他挑起眉。
「你很有名气吗?」福气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哥哥说得没错,她确实很孤陋寡闻。的确是该好好检讨了,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一辈子没长进。
「应该算有名吧。」这可是今年新科状元郎的名字啊,借用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本人也不知道。
「喔。」福气点点头,努力记住这个名字。黄梨江、黄梨江……可是,好奇怪喔,为什么她会有点儿没办法把这名字和眼前这人给兜在一起呢?
像她大哥叫作福东风,二哥叫作福西风,三哥叫作福北风,四哥叫作福南风,刚好是东西南北四方位,她向来可以轻易地辨识出外貌相似的哥哥们的特征。
哥哥们总说她愣归愣,直觉却还满灵敏的。可眼前这自称是「黄梨江」的人,她却很难看着他的脸叫出那个名字。真是怪哉。
「你看起来好像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他仍然保持微笑地问:「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吗?」
她突然发现,他脸上好像一直都挂着笑呢。大大的微笑、小小的微笑,开口笑、闭口笑,抿着嘴儿笑。咦?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吗?
「呃,我是没听说过。我该很惊讶吗?为什么?」不太懂呢。不过,不怕,哥哥们说过,遇到不懂的事,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装懂,一个是问。所以她问了。
福气直率的回问,让少年略略错愕了半晌。
还以为黄梨江算是够响亮了,没想到会有宫女没听说过这名字。宫里头的女人不是闲来无事都会拿好看的男人来当嗑牙的题材吗?看来这丫头入宫一定没几天,而且八成是打乡下来的。
既然不打算去白稚宫祝寿了,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小丫头道:「你当然该惊讶,因为我可是今年最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啊。」这下子总该吓一跳了吧。状元多难考啊,千万人当中才出这么一个奇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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