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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嫖妓?”弘昼眉梢一抖,投给他一个非常不赞同的眼神,随即仰头对天,微闭星目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认真地念道:“主啊,请赦免这位洋大人的淫罪吧,阿门!”
“不!王爷又错了!”郎世宁急忙用生硬的华语抗议。“我没有犯任何罪,不需要赦免,我去那里是因为那位姑娘棋艺非凡,美丽绝伦,所以我要画下她。”
“真的吗?”弘昼转回头端详挂在屏风上的画。
画里的女子低着头,露出部分秀雅的颈子,略微前倾的身子构成一种柔软而富有韧性的弧形。一绺黑发由额头垂落,隐隐遮住她专注于棋盘上的眼睛。她身上穿的是兼具满汉风格的长裙绣褂,红色的衣料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晶莹温润如玉,面颊淡淡的红晕恰似天边的薄曦,而她的嘴,那是张对男人最具吸引力的菱形小嘴,此刻那红艳艳的双唇紧闭,向前噘起,看起来像正在撒娇的女孩……
“美丽绝伦?她真有这么美吗?”弘昼的眼睛离不开画,却为自己被这个画上美女所吸引而生气。他挑剔地说:“烟花女子多靠胭脂水粉装扮,你的画笔所画出的只是一个虚构的美人。”
听他如此说,郎世宁淡淡一笑。“王爷何不亲自去瞧瞧呢?百闻不如一见,只怕我的笔难以画出她三分的美丽,更何况她的棋艺超群,多日来无人能战胜她,就连黄大人都败在了她的手下,因羞愧而发誓从此不再弈棋。”
黄大新?弘昼一惊,那个被皇兄奉为国手的狂徒?那个自称是一代棋圣过百龄徒孙的御用棋手?那个多次宣称即使神仙下凡都可以让三子的“棋坛一霸”?
他真的败在了一个烟花女子手中?!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会去瞧瞧,但不是为她的美丽,而是为她的棋艺。”
“败的何止黄大人?”郎世宁温吞地瞅了他一眼,促狭地冲他挤眉弄眼道:“京城里不知多少人想要摘下那朵美丽的花蕾,王爷去了,说不定能赢得头彩,与佳人共度浪漫一夜。”
“洋鬼子胡说什么?”弘昼随意地骂着,眼睛却又转回屏风上的美人。
郎世宁顺着他的视线踱到画前,用逗趣的口吻说:“去吧,我的孩子,你们的老祖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美人已经放言,每位应战者有三次对弈机会,只要能赢她一回者,就可以与她共度一夜,得到她的开怀(注2)。如此良辰美景,王爷为何要放弃呢?”
开怀?这么说那个花魁还是个没开苞的清倌!
弘昼看着画里沉思的美女,无法否认自己懒惰得似乎早已不会再因任何人、任何事产生热情的身体已经被她和她的初夜所唤醒。
“等着吧,我一定会赢!”他对着画中女子发狠地说。
“那好,等王爷败在小夏姑娘手下时,别忘记让我知道,这样我们又可以见见面笑一笑。”郎世宁快乐地提醒他。
“那么你注定会失望,亲爱的郎大人。因为本王不会输,所以你也不会因此而见到我!”弘昼充满自信地回答,并在洋画家的笑声中离开了御书房。
和亲王确实充满了信心。因为尽管郎世宁言之凿凿,说那女人战胜了所有对手,甚至包括朝廷的御用棋手,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花魁能有战胜一流国手的棋力。在他看来,黄大新那样的棋手之所以败在她手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美貌先击溃了他的心!
男人面对美女时的种种丑态恶行,他最是熟悉不过。
“美丽?”他轻蔑地低笑,在他的生命中,美丽和丑陋正如同死亡与活力一样没有区别,因此他不会因美丽而心动。
可是,虽然不为心动,但他仍然听见自己身上的血液“呼呼”的流动声,那是一种迎战的召唤,是必将获得胜利的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