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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而玉珑和四个毒丫头则偷偷在一旁监视,只要二少爷定力不足,对任一朵花表现出动心,譬如色咪咪地盯着看啦,或者拉住柔荑啦,又更甚者抱住娇躯啦……四个毒丫头就会闯进去捉奸,给他安上个“下流无耻”的罪名。
可想而知,这样一来,玉珑的婚约自然就能退成了。
首先由梨花上场——
崔梨花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曳地长裙,莲步轻移,两段雪藕似的皓腕裸露在外,手中还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托盘上有一碗蟹粉粥。
玉珑和四个毒丫头一起躲在书房外的暗处,五双眼睛眨也下眨,一起盯住屋内的那个身影。
梨花叩门而入,楚昀阡微微皱起眉头。又是那小丫头派来的戏码!
他索性放下帐本站起身,不冷不热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姑娘是什么人?和玉珑是什么关系?”
七朵花都是扬州本地人,都曾听闻过广济商号的大名,也对商号的少东家、楚家的二少爷想入非非过,所以四个毒丫头跑去大街上拦劫美色时,她们才都会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下崔梨花还没回话,脸已先红了,眨着眼羞答答地回答,“梨花是沈小姐在扬州的朋友。”
“我倒下知她在扬州一下子便多出了七个朋友。”楚昀阡忍不住摇头讪笑。
她把蟹粉粥端近他,“沈、沈小姐伯楚少爷看帐本累了,让梨花端碗粥来……来解解乏。”
粥再香,也比不过美人身上的脂粉香。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人家楚少爷半点都没有享用美人恩的意思,只轻轻一摆手,“我夜里从不喝粥。”说着又走去打开门,对隔壁冷冷地召唤,“阿丁、阿树,过来替我送客。”
结果梨花连人带粥被“送”了出来,一袭月华委身阶下的杂草丛。
气死我啦!玉珑在暗中握紧了粉拳。
再接再厉,接着是桂花——
桂花的人正如它的香气,远比梨花浓烈得多,结果战败的时辰也短得多,“吱嘎”一声,便由阿锻阿树各架着一条手臂拖扔了出来。“接住!”阿丁顺带把她脱下的外衫也扔下台阶。
最后一朵梅花更失败,连色诱的机会都没有捞到,阿锻阿树就活像门神一般守在书房的门口,直接把梅花拦下送回。
不出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精心装扮的三朵花便宣告阵亡!
在屋外窥视的五个小丫头眼看没指望了,只得先偷偷地溜回桂苑里。
鹤顶红想起了她说过的第二条罪名,烦恼地道:“小姐,楚少爷对那三朵花没有半点反应……难不成真是个柳下惠?哦!他说不定是个——”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得竖起一根手指,慌张又为难,“说下定楚少爷既不喜欢别的女人,连小姐也不喜欢,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瞎说!楚少爷怎么会喜欢男人?”砒霜噘起嘴儿。
鹤顶红也知道自己这样猜测太不妥当,怯生生地解释,“说不定嘛,要不然他怎么会——”
砒霜打断她的话,“他可是夫人选的,你这样瞎猜下就是怪夫人看定眼了?”
她急忙摇头,“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
砒霜却得理不饶人,“再说小姐又没有试过,怎么能断定楚少爷连小姐也不喜欢呢?”
“怎么,你们俩争什么?”玉珑吓了一大跳,“我可不干呐!总不成……要我亲自去试?”
“对呀!”谁知这回四个毒丫头齐声回答。
孔雀胆讨好地去拉她的手,“小姐,眼下只有小姐亲自去试一次了,如果楚少爷让人把小姐也扔出门外,我们和小姐就连夜回苏州,去二夫人面前告状,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退婚啦!”
“没有错。”砒霜也补充,“楚少爷可是小姐的未婚夫婿,怎么能把小姐也扔出门呢?”
她们叽喳了半天,结果只认定楚少爷一定会把未婚妻也丢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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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沈小姐!”歹命被二少爷吩咐在书房外守夜的阿丁揉揉渴睡的眼睛,哈欠连天,“刚才有三个不要脸的女人来骚扰我们家少爷……小、小姐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哼,明明是三朵花,什么三个不要脸的女人?!玉珑在心里替阵亡的卒子打抱不平。
“没事,我来看看他,不成吗?”
“成成成!”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娇小姐,忙堆起笑脸,“少爷只吩咐我守在书房外,不让闲杂人进去烦他,不过可没吩咐不让小姐进去,嘿嘿。”他卖主求荣地打开门,“小姐请进吧。”
轻软的脚步声刚从后面传来,楚昀阡便头也不回地问:“怎么又放人进来?”
阿丁忙跑到窗下叫屈,”二少爷,是沈小姐,我可不敢拦下她,你、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是玉珑?!
楚昀阡这才回头,果然见小丫头就站在后面,俏脸上的神情古古怪怪,正瞅着自己。
“玉珑,”他放下手中的湖笔,推开帐本转过身。
“你……你怎么深夜还不睡?”她扭扭捏捏地走近他身边。
楚昀阡笑了,在心里却只能无奈地摇头。她不会这么好心特地跑来关心他,多半又想玩小把戏,不过夜深人静,烛火摇曳,静室之中只有两人相对,他看着眼前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翦水瞳眸、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不禁心头一荡,也罢,无论她想玩什么,他都耐着性子陪她玩就是了。
他望着她柔声道:“这几日我特别忙,等再过几日忙完了,我带你去逛逛扬州,好吗?”
“喔,好。”她答得言不由衷。
但那俊美温柔的笑容倒让她生出了一阵慌乱。
她有生以来,只见过自己的两个哥哥这般笑过,不过那是兄长,她承受得心安理得,不像眼前这个人,笑得她小脑袋里飘过白茫茫的一片,几乎忘了自己跑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我……”玉珑东张西望,总算拣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指着书案边的一杯茶,结结巴巴地说:“你渴不渴,我让他们换、换杯新茶来。”
楚昀阡笑意更浓,“不用了,这茶是新端上来的。”
“哦,那你快喝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她从小到大还未曾对外人这么殷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