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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希望他脾气改一改,那样再配上我传给他的技术,就十全十美了,我死也瞑目了……奇怪了……”巴南看看墙上时钟。“你女儿刚刚不是打电话来说已经到巷口了,怎么还没到?巷口走到巷尾……要……一个小时?是不是迷路?”就一条直巷,是怎么迷路的?
花明月一点都不担心。“晚一个小时很正常,她常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我们在那边是不看时间的……喔,瞧,早就到了,不就站在门口吗?”她指向巴南身后。
巴南回身,看见少女就站在玄关,也不知那样站多久,都不吭声。
少女右肩背着一把紫色雕花纹的西塔琴,左手拎着彩绘棉布包,正看着他们,双眼黑露露,清灵剔透,非常纯净。
巴南震惊。“你就是花露露?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
花露露软绵绵地说:“因为你们在讲话,所以等你们讲完再说话啊。”她也不急着插嘴,就静静等,超有耐性。
巴南哈哈笑。“是喔,真有礼貌,你快进来,欢迎啊。”
花明月跟女儿介绍:“这个就是妈常跟你说的南叔。”
“南叔好。”花露露慢吞吞走过来,宽版紫色灯笼裤,松软软沿路拖进来,双足蹬着镶塑胶宝石的凉鞋,反射着日光,裸露的柔白小指沾了一点泥巴,仿佛刚刚才流浪回来。
注意到女儿脚上的泥巴,花明月问:“溜去哪了,刚刚不是已经到巷口了?”
“有只猫对我叫,我就去追它,追到后面的公园去了。”
“哦,然后呢?”
“然后发现花园池塘的鱼超大只,所以看了一会儿。”
“嗯,接着呢?”
“接着竟然爬来了一只大乌龟,爬上石头晒太阳,伸长脖子,看着远方,还翘高一只后脚,实在很呆,哈哈哈,好好笑!”
“喔,再然后呢?”
“看到那只大乌龟,我忽然想到了……啊……你们在等我欸,呵呵呵呵呵……我就来了。”花露露笑呵呵。
“真是好不容易啊,乖女儿,呵呵呵呵呵……”花明月也笑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你们都这样聊天的?我服了你们,住在尼泊尔就会变成这样吗?这种对话放在台北,还满白痴的。”巴南也哈哈笑。
花露露双手合掌,低头躬身,对南叔做个祝福手势,以尼泊尔话招呼:“NaMaSiDe……南叔好,你以后要跟我们去尼泊尔对吧?那里很棒喔。”
巴南打量少女,她眼色很亮,没有刚认识陌生人的尴尬或防备,黑眼珠骨碌碌地和他对望,散发慵懒恬静的气质。他觉得好像看见了一朵来自深山里的花,甚至闻到真实的芬芳。这女孩一看就很舒服,大概因为她很放松,不像都市人紧张兮兮,虽然第一次见面,虽然第一次来台北,她浑身却流露着对他对这陌生环境全然的信任。这一种近乎孩童般绝对的信任,令她从头到脚,绽放奇异的光辉……这种完全敞开来的信任,令巴南突然想哭。果然是他心爱的明月师妹生的女儿,这么独特,这么美好。
“好,好极了,花露露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啊……”巴南泫然欲泣,师妹跟别人生的女儿,他也莫名其妙地感动得要命。
看他这么喜欢,花明月笑着说:“当然好,是我的女儿嘛。”
巴南点点头,回头,对诊间喊:“里边那个姓楚的混蛋徒弟,你师父有贵宾,要先看诊!”
两秒后,楚天驰从诊间吼出来:“他妈的贵宾进来!”
哇(露露瞪大眼,从没听人用这么粗暴的口气讲话。
花明月哈哈笑。“你徒弟吓着我女儿了。”
巴南忙安抚花露露。“别怕,那个人讲‘他妈的’,等于是我们在说的‘你好’。或是你刚刚说的那句NaMaSiDe,他是祝福你。”
不知师父正忙着安抚花露露,楚天驰又怒冲冲吼一句:“贵宾,每个都你贵宾,马的!”
“那么,‘马的’在那家伙口中又是什么意思啊?”花明月问巴南,揶揄他。
巴南赶紧又跟花露露解释:“他大概以为你是骑马来的。”
说完,巴南跟花明月嘿嘿笑,越扯越瞎了,悲哀喔。
花露露揪起眉头,不敢进去诊间。管里面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感觉得到──
“他不欢迎我。”花露露长年住高山,直觉比常人更敏锐。
巴南说:“别在意,他谁也不欢迎。”
“随便喽,乖女儿,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喔。”花明月置身事外。
“拜托你进去吧,南叔跟你保证,里面那个人不会咬人的,有句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你刚刚听见了,他叫得很大声,所以是不会咬人的。”
这比喻有点奇怪喔。
花露露忽闭眼,双手交握,抵在下巴,静默着。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你在干么?”巴南问。
“嘘,我女儿在祈祷。”花明月嘘他。
“祈……祷”想祈祷就祈祷,尼泊尔流行这个吗?
祈祷完,花露露睁开眼。“我祈祷他平静点,里面那个人很愤怒。”
巴南愣住,忽然爆笑,笑得飙泪。“对,他很暴躁,光靠祈祷的话,你至少要祈祷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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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间里,楚天驰面色阴郁,坐在桌前,他长脚跨在桌上,嘴叼着笔,双手枕在脑后,很不耐烦地,候着师父的贵宾。马的,最讨厌插队的贵宾,什么鬼东西。
“NaMaSiDe……”一声软绵绵问候。
贵宾来了,一来就用他听不懂的话打招呼。看见贵宾,楚天驰嘴里的笔掉到地上,滚了三圈。
能教三十岁的楚天驰呆住的事不多,但他真吓了一跳。大台北,哪冒出来的异国女孩?穿着打扮好奇怪,像是从印度来的。小个头,蓬卷的长发,紫色无肩上衫,不规则V领口镶一圈金色花纹。同色灯笼裤,双脚镶了宝石的夹脚凉鞋闪着光。
他瞪着她看,她也瞅着他瞧。
他眼眸很暗,她的很亮。
他黑色深邃的眼睛藏着生活的沧桑,她则拥有着城市人少见的单纯眼色。
“你是贵宾?”他问。粗鲁的师父,怎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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