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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云:士可杀,不可辱。她「包袱款款」,不干了,走人总可以吧……
「你在干什么?」没想到赵子昂居然跟到她住的小屋,从云在外头待命。远在北院西南边陲,孤立一间小屋,挨着院西边林树,婆子也不住这边,简直给流放边疆。
「收拾包袱。我受够了,不干了总可以吧?」
「谁准许你离开的?」冷眼打量这小屋,除了桌椅、木床,别无长物,十分简陋萧条。她一直都住在这里?他不想理睬她的事,将她丢到院内最偏远之处,没料到会是如此境况。瞧床上寝具薄少,根本不保暖,所幸已入夏,天气已渐暖燥。「你一直住在这里?」
「不就你让我住这里的,你该不会说不知道吧。」明知故问。也不叫「二爷」了,亦不满口「您您您」的。
什么曼菲士、宗将藩,骗死人!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种不开化的石器时代。该回徐那里,想办法回她可爱的文明世纪。虽说理论上时空变动好像、应该可连结任何点——天晓得,她真懊恼没有好好把物理念好——可她想,就像台风、地震,时空变动这回事还是有它的规律吧。她还是回到她莫名其妙被卷到这里的最初地点比较妥当。或许地球的磁场变化或什么关系,那地点的时空扭曲较异常,就像有些地方地震比较频繁一样。不过——不过,她能恰敲回到原来的时间点与空间点吗?若一不小心跑到穴居时代或只差个十几二十年,那也是很惨啊。
啊啊!不幸,真是不幸!她怎么会这么不幸?
「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离开赵府。」不是劝告,而是命令。
「我不干了也不行?」应如意瞪眼。
「不行。」先前既逐她出府不成,她自愿离开赵府,自是最好,可他不许任何人违背他。在赵府里,他的话便如同圣旨,这身分低下的丫头,自然不许例外。
「你以为你是谁?了不起我把银两凑了还你!」然后一拍两散。
「你有钱吗?」赵子昂居高临下睥睨她,冷声道:「你最好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以这种态度与主子说话,惹火了我,我尽有办法送你上衙门。」
对哦,她差点忘了,这该死的石器时代没是没非,有钱才有是非仁义。一旦入了奴籍,那更几乎是永无翻身之日,当个妾便偷笑。这石器时代,是没人权那一套的。
「二爷您不是一直想撵我出去?」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我只签了一年契约,随时可解契约。」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居然威胁起她。
应如意斜过眼,脸庞自然微倾,因身量较矮,目光由下而上,斜瞅了瞅他。赵子昂心一凛,被袭得不防。
「怎么?」他竟然会在一名丫头房中,因她一个眼神而正经请问,这着实可笑。他应该毫不考虑便将她撵出赵府。她暴露的性格,她佯装的恭顺,她无自知之明、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的无礼言谈举止,皆令他生厌。她与彩云的温婉、彩云的柔顺、彩云的端庄高雅截然不同——
啊,他怎么……竟然将她比诸彩云……
乱了。这全乱了!
彩云……仍让他胸口作痛,禁不住伤痛……
「我发眼疾,扭到了,行吧?」一般而言,她是很孬种的,识时务为俊杰,可往往在无关紧要的小处,忍一下就过去,就海阔天空,她却不知那根筋不对,牛脾气便发起来,不管好歹。所以,她老是丢了工作。而现在,好不容易,莫名其妙地接近了这赵府二爷,照理来说,巴结都来不及,要不,也该好好展现她「天女」的特殊之处,可狗就是改不了吃屎,都沦落成婢女了,还要什么个性。
「你——」赵子昂眸中怒气一喷,又敛下去。怎能容许一名下人,如此乖张态度?他却竟然如此好耐性,如此容忍。就因为她在他病时照料过他?那是她身为下人应尽的职责。是因为她佯装恭顺的表面下不同一般奴仆的倔强?他厌恶无自知之明的鄙琐小人。那么,是因为她不特别讨好、畏惧或小心翼翼的言谈举止?原打算将她撵出府,不知觉间,竟已习于与她这般说话。
他压下怒气,诘问道:「你究竟对梅小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我哪做了什么,帐房把帐算错,短少了奶奶的月钱,我给指了出来,这样罢了。」
据赵总管说的,这边说帐房算错帐,少给月例钱,那厢讥讽哪有什么算错帐,不过死要钱;然后这边便回敬那厢肚皮不争气,那厢回讽半斤八两,这边说有应如意在,自有秘方……就那么吵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你干么如此多事?」她竟也看得懂帐?赵子昂眸光一闪,迅即又敛去。
「是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不是。」白眼一翻,又满口「奴婢」了。
赵子昂哪听不出话里的不满,扫她一眼,又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那秘方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应如意吞吐起来。赵子昂不罢休,两眼锐光逼祖着,应如意避无可避,只得老实地将她告诉应小苹的那种「安全期算法」、「饮食调节体质生子」等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赵子昂不禁蹙眉。「你竟还包产啊!未免太胡来,惹出这许多事。」
「这哪关我的事。」果然又是她的错!应如意皱眉,也忘了是跟谁在说话,脱口道:「是三爷自个儿娶一个不够,偏要娶二个,既不能长情,又无法情之所衷,相守以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明不明白?」
赵子昂浑身一震,心中蓦地一惊,涛浪翻骇,睁眼直瞪着应如意,隐隐发颤着。
「干么这么瞧我?」应如意瞥瞥他。「我说错了吗?这事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你。你二爷自个儿情伤受挫,非逼自己兄弟娶个官家千金不可,惹出这些许事——」
「你——住口!」赵子昂表情愀然大变,脸色铁青,一掌用力拍打在桌子上,桌子震动一下。「你敢再多说一句,我绝不饶你!」恶狠狠瞪着她,目光如刀,寒气刺人。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她以为她是谁,又是什么身分,竟敢如此放肆!
「所以?将我撵出府?毒打一顿?还是扭送衙门?或者将我卖了?又或者丢到柴房囚禁起来?」他瞪她,他以为她就不敢瞪他?她很清楚惹火赵子昂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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