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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打量着慕容秋雁,觉得她确实美得出奇,也娇柔可人。可是她的美让他有不真实的感觉,她美丽的笑容无可挑剔,却让他觉得遥远;她的目光稳定,但他却觉得过于深沉。
注视着她,他的眼前是若儿明亮清澈的黑眸,即便是那张缺少温顺的小嘴,也让他感到温暖和快乐。
“陛下,要不要到‘日升楼’坐一会儿,让秋雁伺候您?”
甜美的邀请打断了拓跋圭的思绪,他微微一笑。“不了,朕还有事。”
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慕容秋雁还是笑容灿烂地说:“是的,陛下正忙,是秋雁唐突了。改日吧,改日让秋雁伺候陛下。”
“行,改日吧!”拓跋圭随口应着,往外走去。
慕容秋雁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仍痴痴地凝望着那个方向。
她的丫鬟元元从甬道边的树丛后走来,提醒她。“郡主,陛下走了。”
慕容秋雁方收回目光,跟随丫鬟往日升楼走去,并耳语般地说:“他是走了,但他还会来,一定会来。”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肩膀,那里似乎还留有他强壮手臂留下的重量和热度,他的胸膛好宽,他的身体好强壮,她渴望再次被他拥入怀中。
元元见她不说话,只是沉默,担心她生气了,便安慰她。“郡主不要担心,今天这是第一次接触,陛下已经被郡主的美貌吸引了,明天早晨,奴婢再陪郡主来,多与王上接触,他一定会去日升楼的。”
“你确定他明天还会来吗?”慕容秋雁神情恍惚地问,她的心还沉醉在与王上那短暂的相拥中。
“会!奴婢已经告诉过郡主,从迁来盛乐起,王上只要在宫中,每日早晨一定会来见那个牧羊女,不是去冬暖阁,就是在药房。”
“元元可真是个贴心的好丫鬟啊!”石径边传来尖锐的声音。
慕容秋雁主仆抬头一看,贺兰倩和几个郡主正站在“听风轩”前望着她们。
慕容秋雁脸色微变,以责备的目光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怪她说话声音太大,让对方听了去。
元元知错地红了脸,却转向前面的女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她谦卑地说:“贺兰郡主见笑了,奴婢喜欢跟主人嚼舌根,正被主人责骂呢!”
贺兰倩呵呵一笑,对慕容秋雁说:“郡主好福气,有这么一个伶俐又护主的丫鬟。不过咱们姊妹间不必遮遮掩掩,大家进宫不都是为了伺候王上吗?实话告诉你吧,不光是你家丫鬟注意王上的行踪,我们当中谁不是这样?”
见慕容秋雁双颊微红,她又道:“王上独宠牧羊女,迟迟不册封咱们,不要说姊妹们心有不平,就是家人面子也不好看,想点儿办法见到王上也属自然。”
“贺兰郡主说得没错,不过秋雁今早遇见王上纯属偶然,并非刻意。”慕容秋雁听出她话里有指责自己故意亲近王上的意思,但仍宽容地笑着解释。
“慕容郡主不要多心,我们其实就是看不惯那个妖精的魅眼。”贺兰倩娇笑着安抚她,转而看着冬暖阁前的木屋,凤眼微眯道:“那间药房也没说咱们姊妹去不得,以后咱们就到那儿去坐坐。王上见我们姊妹们和睦相处,只会宽慰,而牧羊女一向孤独,有我们姊妹作伴,也该高兴才是!”
听了她的话,慕容秋雁明白了,想对王上投怀送抱的,不只是她。
木屋内的若儿,对屋外众人的算计丝毫不知情,她的整颗心都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而乱了、寒了、痛了。
她麻木地坐在门边的地板上,听着门外他与她的对话,听到她的邀请和他含糊的应承,然后是脚步声的离去。
“天哪,这是怎么发生的?”
她仰头靠在门上,为了忍住泪水而紧闭着双眼。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以前她也曾说错话、惹他生气,可他从未像这次这样丢下她离去,还当着她的面,抱着别的女人。
难道这是真的,她痛苦地想,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后,就会将其视为敝帚?
那是几天前在潜心潭与她亲热的男人吗?是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有缘人吗?是那个对她总是含情脉脉,深情相待的王上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情感的利刃凌迟!
门上传来敲门声。
“若儿,是你在里面吗?快开门,丸婆老了,站不动了。”
一听到慈祥的声音,若儿立刻振作起来,擦擦眼睛,起身将门打开。
丸婆进来,将手中的药篮放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你哭了?”
“没有。”
“不要哄我,虽然丸婆人老了,可心不老。”
若儿不想在她的目光下崩溃,便俯身提起她放在地上的篮子,走到桌子前。
“我看到王上跟慕容郡主。”丸婆试探她。
“我知道。”她的回答淡淡的,没有情感色彩。
“他没有来看你?”乳娘担心地问。
“有。”
“你们吵架了?”
“没有。”
“你……不愿顺从他?”这次的试探变得小心翼翼。
“不是。”她回答得很快,太快了,并瞬间转移了话题。“丸婆,你把这个也采来了,这药不是治外伤的啊!”
丸婆随意瞟了一眼若儿亲手拣出来、扔在桌子上的药。“可它是安胎、保气的良药!”
“我们不需要那样的药。”若儿无心地说,继续将那些药给挑出来。
“也许你很快就会需要。”
“丸婆……”若儿的手猛地发抖,全身的血液迅速往头顶上窜,她转过身,瞪着乳娘。
“你……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