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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似游魂般地穿梭在豫亲王府每一个角落。只是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陷入千头万绪当中。
探子只探出腾铎将名册藏在豫亲王府里,却无法提供正确的所在,迫使她无时无刻都得到腾铎的院落晃晃。
今晚她打算再进腾铎的寝房,彻底搜查一番。
天色已黑,十字甬道旁的宫灯一盏盏亮起,在月色朦胧之下添了点幽谧的气氛。
待半轮冷月隐入云间,聂云棠俐落的身形轻松自若地跃上高墙,正准备窜入书房时,一抹久违的语调让她的血液在瞬间凝结。
“玥儿妹妹!”看着高墙上熟悉的纤影,翔韫的三魄七魄已被吓掉了大半。
聂云棠回过神,心一阵惊悸,眼底在映入翔韫高大挺拔的身影的瞬间,全身陡地僵硬了起来。
该死!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天!甚至不止他一人……跟在他身后的人竟是腾玥格格的额娘。
还有比眼前更糟糕的状况吗?
聂云棠在心底暗咒了一声,连呼吸也变得益发沉重了,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两人怎么会在这时辰兜在一块?莫不是要商议什么大事?
她立在高墙上呆立不动,心想要怎么解释此刻的行为。
“翔、翔韫……这……是怎么一回事?”老福晋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抚着胸口低声问。
“格格……在散步。”半晌,翔韫意味深长地开口。
抑下心头的波动,翔韫面色沉静地探究眼前的状况,想由她诡异的行踪里寻些蛛丝马迹。
“你这孩子!”哪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月夜里爬上高墙散步?老福晋倒抽口凉气,啐了一声,心里漫过千百种滋味地低喃。“莫不是真中了邪,看来真的要找个萨满法师来瞧瞧了。”
中邪?!捕捉到老福晋的耳语,聂云棠眸光一颤,思绪豁然开朗。
她何不就顺了势,把自己当成一尊仿佛被迷去了心魂的傀儡娃娃,来个顺理成章?而翔韫看透老福晋的想法,扬起一贯的儒雅笑容,安抚道:“没事的,福晋先去休息,其余的让我来吧!”
见他一派轻松,老福晋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我想,玥儿妹妹只是太累了。”不难看出老福晋心中的忐忑,翔韫淡淡开口,语气耐人寻味。听得翔韫这话,聂云棠悄悄拧起眉心,不禁猜想这与她八字不合、处处犯冲的翔韫贝勒葫芦里卖什么药。
老福晋心里虽纳闷,对翔韫却极为信任,在他耳畔交待了几句后,就这么离开了。
见老福晋渐渐走远,聂云棠近乎苦笑地扬着唇,瞬即便有了主意。
既然事迹败露,她索性就顺着势走,入秋的夜风沁冷,她可不想直杵在高墙上吹风。于是张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光,她无意识地凝视前方,一步接一步地往前,之后再一个踉跄,她以着最快速、最合理的方法离开高墙。
她猜,无论如何翔韫贝勒都会护着他心爱的“玥儿妹妹”,这样她还需烦恼吗?果不其然,翔韫一瞥到那由高墙落下的身影,全身的血液在瞬间迅速冻结。“不会吧!”他炯然的凤眸圆瞠,僵直地瞪着眼前的状况。
笨蛋!发什么怔啊!
在直坠而下的速度里,聂云棠心里一惊,简直不敢相信翔韫那二愣子竟因为惊讶过度,迟迟未张开手臂,精准地将她护抱在怀里。
唉!完了!聂云棠闭上眼,为自己的失误判断认了命!
注一:〈喷嚏?挂枝儿〉录自明、冯梦龙辑《挂枝儿》──取自《明清民歌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