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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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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却迎上一双猛鸷的眸子。

「不然你为什么不睡的在等我?我不喜欢人家瞒着我。」音调虽然平和,却有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芃瑄轻叹了声,不知该为他的专制生气还是好笑。「真的没事,我只是躺下睡不着而已。」

他审视的眼光沉凝的盯着芃瑄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没事就好。」他轻笑的点了点头,伸出一手拨了拨她额前汗湿的刘海,「娘子似乎怕热,敦煌的气候不适合你。」

轻淡的口气仿佛带有一丝狡黠的意味,为什么他老是言语深远的让她摸不清头绪,难道他就不能像平常的夫妻相处般的待她吗?

「中原人有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既然在敦煌,就算天气再怎么的不适应,敦煌还是芃瑄往后依凭的根。」她提起勇气正视他的眼睛。

这是成亲以来,她第一次敢正面迎视着他。

十几年来的成长教养,教会她以夫为天的观念,也让她学习到三从四德是得到幸福的最佳途径。这种思想、这种观念像她体内的骨血一样,流得那么平顺、那么自然,就像呼吸于天地间的空气一样,再应该不过了。

可是这一切世人眼中的美德优点,在秦闇的眼中看来,却是厌弃、嗤之以鼻的不屑,所有学习而来的好修养、好脾气,在他面前全成了他嘲讽的废物。

难道他就一定要这么的鄙弃自己,甚至不顾一切的在人前人后扮演双面人的角色?

秦闇讶异的抬了抬眼,「想不到你也有脾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起气来的样子很美。」最后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他托起她因生气而酡红的小脸,着迷而且玩味的细细摩挲着。在敦煌每一个女孩都很有个性,她们看起来不像她的娇柔无助,但同时也少了她这份纤柔的抚媚。

这份妩媚可以揉进人心,搅乱心湖。

尤其是那一双燃起小叙簇的黑褐色眼瞳,就像明亮而璀璨的星夜,令人着迷的想陷入其中。

他凝视的模样令她感到不安,四周的热气都冒了起来,蒸发得口舌都觉得干燥,不自觉的她舔了舔唇,试图令干涸的唇瓣滋润一些。殊不知,这个动作看在秦闇的眼里,有多么的性感和诱人。

「不许动。」秦闇粗嗄而低沉的声音突然命令道。

「啊?」她不解的低了下头,粉红而小巧的灵舌不自觉的又舔了下诱人的唇瓣。

「我叫你别动,听到了没有。」

握住她受吓想退却的双肩,他俯下头去狠狠的吻住她,吻住那柔软温润的艳丽红唇。

她惊住了,被他突兀、霸气的吻给震慑住,在他充满惩罚性的吮吻下,她感觉不到一丝初吻的喜悦,反而带有一点血腥的占有欲;这个吻令她感到害怕、羞怯与侵犯。

虽然她没有被吻过,未曾经历过两情相悦互相拥吻的感觉,可是身体的直觉却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吻不是爱,也不是喜欢,而是欲;是一个对任何花街女子都可以有的情欲。

她难过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拥抱,想抗拒这个令她作呕难堪的吻。

可是他的力量是无穷的,铁钳般的双臂根本不允许她挣脱半分。于是,无奈、羞辱心痛的泪水无助的流了下来。

口中流入的咸热感让秦闇一震,失落的理智猛然拉回。抬起首来,他看见她满布泪痕的脸庞,一丝自责无声的敲入心崁。

她使尽全力推开因自责而怔愣的他,像饱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躲入墙角,戒慎的眼神蕴满无声控诉的看着他。

秦闇为刚才的事失神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平静的神色,平涛无痕的眼没有半点情绪的看着她。

「我警告过你。」他平缓的声音逸出喉间,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她身上。「是你自找的。」

秦闇说完就转身上床睡下,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芃瑄傻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喃喃自语着。

****

秦闇从没想过会因一个女人的泪水,使自己的心湖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女人的泪水他见多了,杏花楼的姑娘哪次见到他,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祈求他不要走?城里的姑娘每每托人说媒不成,就等在府门口,一见到他就拖衣带拉的哀怨不已,就连自己老娘的泪水也从没让他心软过。

偏偏这进门不到几天的新嫂嫂,轻轻淡淡的几滴泪水,就令他悸动不已,这种情况让他很不习惯,也很不愿意去习惯。

「二哥。」坐在他对面的秦梵,唤了他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于是伸出手去推了推他。「我刚刚讲的事你觉得怎样?」

甫回神的秦闇根本没听到他刚刚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的点了下头,「你决定就好。」

秦梵蹙起了眉头,为了追查那夜出现在新房外的可疑人物,他才和二哥一起到书斋来商量对策,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刚刚的话听进去。

「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心烦?」他关心的问。

「没有。」秦闇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秦梵的关心。

「没有就好。」他可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刚刚说怎样?」秦闇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面,于是直接拉回主题。

「我是在猜想,那夜的黑衣人或许并无恶意。」他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道:「依我看来,那两个黑衣人的武功很高,他们一察觉被人发现,立刻有默契的一颔首,随即施展高强的轻功遁去,不战而逃的动机显然是不想泄漏身分,不然以我的身手,想同时擒住他们两人,只怕也占不到便宜。更何况当时还有一个灵儿,和完全不会武功的娘,若他们真有恶意,大可挟持她们以达到目的。」

「可是会有什么人一袭夜行衣的偷窥新房呢?其用意何在?」秦闇快速的在脑中过滤一切可疑的人物,可是都没有一个人有符合如此动机的条件。

照理说要是恶作剧的宾客,大可明正言顺的去闹洞房,何必大费周章的换夜行衣,再偷偷摸摸的潜到新房去。

有此可能的人,除了乘机行窃的宵小外,应该别无他人;可是一般的宵嗅有如此高深的轻功吗?

秦闇的眼神再次转向秦梵,他是唯一跟对方照过面的人,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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