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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成为破坏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平和关系的导火绳。
本来他可以把被子给她,让她独睡炕上。对他来说这么做不稀奇,坐在火边过夜也是常有的事,可是今天因为对象是她,这个让他爱、让他恼、总要与他唱反调的小女人,因此他绝对不会对她让步。既然她认定他是强盗,那他就是强抢了她的一切又何妨?
而且他相信今夜她会回到炕上来,因为她不是傻子,懂得生存的意义。
就在他思绪连绵时门开了,叶儿携着凉风进来,灯上的火苗飘摇。
“叶儿,是你吗?”知道是她,易水寒仍装傻地问。
正在沮丧中的叶儿对着炕头没好气地说:“当然是我。”
“怎么,马厩不好睡吗?”易水寒还是没转头看她。
“我没去马厩!”叶儿掩饰着心虚嘴硬地说,她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那间冷飕飕的马厩里咒骂了他很久。
“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叶儿脑子飞转。“去小解不行吗?”
“喔,当然行。”易水寒强忍着笑回答。从她的口气里,他自然听出了她矛盾的心情,也就不想太为难她。“插好门闩,我可不想睡着时被夜游的野兽咬掉鼻子或脑袋。”
他的话让叶儿立即回身将门插好,还用手试了试,确定很结实才放了心。
屋里没人再说话,叶儿走到炕前又犹豫了。她真的要跟他睡吗?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跟男人合睡过一炕,更别说还合盖一床被,她不知该怎样上去。
“你打算这么看我一夜吗?”炕上传来慵懒的声音。
“一头大笨熊有什么好看的?!”她怒气腾腾地说,并趁着怒气蹬掉脚上的鞋,爬上了炕。
还没找到合适的位置,身子就被拉进了暖暖的棉被中,一双铁臂紧紧搂着她。
她本能地挣扎。“放开我!”
“嘘——安静!”他搂着她,用被子将两人盖好,在她耳边说:“不要这么喳喳呼呼的,我是强盗,记得吗?通常我这样的强盗只有贼心,没有色胆,你的贞洁不会有威胁,好好睡觉。”
他的声音就像在安抚脾气暴躁的马,轻柔又有节奏,那是她听过好几次并被感动过的声音。对从小在斥责吆喝声中长大的她来说,突然有人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说话,还真让她不习惯,她无所适从地僵在了他的怀里。
“这就对了。”他继续用那种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说:“放心地睡吧。”
而他除了抱着她外,果真再无其它进一步的动作。
叶儿的心随之渐渐放松,可是睡意还是离她很远。她无法漠视她正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睡觉的事实,也无法忽略他压在自己腰部的胳膊,她希望睡着,那样就能逃离这种尴尬的感觉。
可是屋内越安静,她的意识越清醒,睡意也越渺小,久久不肯光临。
他的呼吸暖暖地吹拂着她的头顶,让她的肌肤变得十分敏感,她无可救药地想起了在老磨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不同的是那时他压在她身上,暖暖的呼吸吹拂过她的唇……
就在这一刻,不该出现的那一幕幕都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浑身燥热。她轻轻扭动身子想退离他,可是他把她抱得更紧。
“你喜欢抱着女人睡觉吗?”知道他没有睡着,她赌气地问,并诧异地发现想到他像这样抱着其它女人睡觉,竟让她的心里十分不快。
紧贴着她的身躯微微紧绷,但他的回答却很轻松。“不知道,正在学。”
“你娶亲了吗?”听到他的回答,叶儿心头小鹿乱撞。
既然睡不着就跟他说话吧,这样起码可以减轻那份尴尬。
“没有。”他的回答很干脆。
没有?叶儿一愣,看他年纪不小了,居然没有娶妻?!
“定亲了?”她再试探道。
“没有。”
也没有?!这下叶儿好奇了,他虽非俊美无俦之士,但身材修长挺拔,举止清雅,举手投足间充满阳刚之气,绝对有吸引力,怎么可能连亲都没定呢?
“你爹娘没给你定亲吗?”
“我没爹娘。”
没爹娘?难道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刚想开口,却心头一懔,莫非他也是苦命人!
“你的爹娘都过世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对他的身世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没错。”他简单地回答,似乎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
可是对叶儿来说,越不让她知道的事,她越是好奇。想起他劫富济贫的强盗生涯,她大胆地问:“你爹娘是被饿死的吗?”
“错!我的爹娘是被叛军杀死的!”易水寒冷然纠正她。
“被叛军杀死?”叶儿心惊地喊,扬起脸来想看他,但被他用力压回怀里。
“不要问了,你什么都不懂,睡觉吧!”
见他如此,叶儿明白这是他的伤心事,于是尽管很想知道,也不敢再追问。
“我出生于洛阳商贾之家。”就在她放弃打听时,他却开口了。“十二年前叛军攻破洛阳,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我的爹娘和家人都死子劫难中,我也受了伤,是我师傅,也就是飞狐的爹爹及时赶到救了我,从此我随师傅来到关外。”
他的描述很简单,但叶儿却从他平淡的叙述中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你那时多大?”她低声问。
“十七岁。”
十七岁?比她现在的年纪还小一岁,可是他已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她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我为你难过,幸好你师傅救了你!”
她的抚摸让易水寒的肌肉倏然紧绷,心里涨满了喜悦,他抱紧她。“确实得感谢我师傅相救!不过你不必为我难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十几年来,太多的死亡已经让我麻木了。”
叶儿激动地阻止他。
“不,你并没有麻木,否则你就不会劫富济贫,冒着生命危险拯救饥饿的穷人,就不会被这么多的人尊敬爱戴,不会被人称为天爷!”
她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手不仅拍抚过他的肩,还搭在了他的颈子上,而她的身子也更紧地依偎着他强健的身躯。
“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不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