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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眩的感觉。
或许是此行太刺激、未来的前途太渺茫,让她不知所措,无所依归,所以才会跑得那样快吧。驿站里的人是她最后一个希望,如果连这个希望也没有了,她还能去哪里?还能怎么办呢?
「驿站后院,梧桐树下第二间……」她喃喃自语地叨念着,背上的小包裹像有千万斤重,压得她小小的肩头好酸、好沉。
绕过驿站来到后院,高高的城墙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往脚底下一看,果然如幺弟所说的有个小狗洞。
「要钻过这里啊……」
她犹豫了,委屈地望着那小小的狗洞。真没想到堂堂段家三小姐居然沦落到要钻狗洞与人私奔的下场……可是眼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钻狗洞的下场就是到皇宫里去被斗个半死或者孤寂千年。要不长痛,要不短痛,该如何选择已显而易见。
她捏着鼻子忍着臭味钻过那小小的洞口,承天之幸她的身型够小,否则还真穿不过狗洞。
一穿过小洞,她立刻忙着将身上沾着的树叶泥沙抹去,但无论怎么抹都无法抹掉身上恐怖的臭味。她苦着脸,不知道以这副模样来求人与她私奔到底有几分可能。
驿站后院一片静悄悄,夜已经很深很沉。院子正中央的确有一棵梧桐树,可是梧桐树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屋子,幺弟所说的第二间是哪一间啊?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庭院,先往右手边的屋子探,里面漆黑一片,鼾声如雷;再往左手边的屋子探头,里面一样没有半点灯光,同样都是鼾声如雷。到底边承欢住的是哪一间?
「边……边边公子?」她压低了声音轻喊。「边公子?」
「谁啊?」里面的人问道,声音沙哑又低沉。
「边公子?是我啊!」
「变什么啊?变变变叫个不停……」床上的男子翻身下床,门扉猛然拉开,赤裸且长满黑毛的粗犷胸膛坦露在她面前吼道:「到底是谁三更半夜吵老子睡觉?变什么变啊!」
她的脸烧得通红,眼前那一片「森林」前所未见,让她张口结舌反应不及。抬头一看,粗汉一脸落腮黑胡几乎将头脸全给遮住了,铜铃大眼看起来杀气腾腾,她连忙低下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找边边……边边公子……」
「边边边边,边什么边?连一句话也讲不好还敢来找人!」
「可可可是我……我只是想找边边边公子——」
「唉,不是边边公子,是边承欢。」
身后传来边承欢温柔的叹息声,她开心得立刻转身扑上去。「边大哥!我终于找着你了!」
「将军,这——」粗壮的汉子耙着头皮,不明所以地问:「这位——」
「这位小兄弟是我的好友,没事了,你去睡吧!」边承欢不等他搞清楚状况,拉着段柔的手便往屋里走。
小兄弟?汉子打着哈欠,眼光却盯着那娇小窈窕的身影不放。那什么味道骚臭得那么恐怖?连他这粗人都受不了!
呵!虽然他睡眼惺忪但可没老眼昏花,那要是个「小兄弟」那可就真是奇啦!臭归臭却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娘子,没想到他们边将军原来……嘻嘻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兄弟们老是担心他有断袖之癖。原来不是什么断袖之癖嘛,只是……只是有点恋童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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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段柔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如果被他拒绝呢?虽然他曾经上门求亲,可是「私奔」跟成亲是两回事,他会愿意吗?
「你这身打扮……」边承欢看着她那身黑色夜行衣,不由得轻叹口气摇摇头,「该不是打算离家出走吧?」
「不是离家出走。」段柔低嚷着将背上的小包袱放在桌上,好半晌之后才鼓足勇气开口:「我是要跟你私奔。」
「……」
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一双明亮的眸子低低地垂着不敢望他。刚刚才鼓足了勇气,此刻却又忧心迟疑,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又不能不往下说,否则也许连继续站在他面前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会答应吧?那天你真的来了,可是没想到……我绝对不要去宫里当什么女官、什么贵妃!我宁愿一辈子粗茶淡饭也不要去过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望着她明明羞红了脸却还是鼓着勇气说出这些话,他觉得自己的心微微揪痛。多可惜啊……只差那么一天,却是这么大的遗憾!
「你会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未来日子怎么过也都没有关系,我可以吃苦!真的……」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她的声音逸去,悄悄地抬起那双惶恐的眸子望着他。他为什么什么表情也没有呢?
眼前的男子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却深深的记得那天在山坡上他脸上的表情,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那带着微笑的眼眸,如果他不曾为她动心,那么后来的求亲又是从何而来?难道只是一时兴起?难道只是随口问问?
「我送你回府吧。」
段柔错愕得无法动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的唇微微颤抖,破碎的呜咽随即逸出。
「明天宫里的车队就要出发了,早点儿睡免得路上太累。」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可置信加上奔波一晚的怒气,段柔使劲跺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姑娘……」
「我叫段柔!你不是上门来求过亲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何登门求亲?既然你都愿意来求亲了,为何又不肯带我走?」
「求亲跟私奔是两回事。」
「是一回事!」
边承欢又好气又好笑,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可爱,浑身又脏又臭,表情却又倔强得那么理所当然,好似他现在就应该挽着她的手飞奔到天涯海角似的。
「是两回事。」他温颜望着她,真当她是个孩子。
「我不管!那就是一回事一回事!」
「……」
泪水滑落她白玉无瑕的粉颊,面对他的无言她无助又无力,只能背过身去。她恨自己没有勇气一个人逃亡,更恨他明明才来提过亲,怎么现在就反悔了!
「别哭了,我送你回府吧。」
「你是不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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