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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正在晾衣服,瞧她小小的个子从背后望还似个孩子,晾衣服的动作却已经非常娴熟。
一个月了吧?他的时间概念完全消失,只能就着日头的位置约略估计。
缠绵病榻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半坐在榻上默默地望着段柔忙进忙出,感觉她每一日都比前日更加成熟,感觉自己的心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柔软。
他已经可以想象他们两人在这间屋子里相守,尤其看到屋子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未来」。
这段日子以来,她长大了不少,脸上稚嫩的表情变得成熟妩媚,那双晶亮天真的眸子也多了几分世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头发盘起来梳成已婚妇女的发髻,但却没梳得像其他已婚妇人那样干净,幼细的发丝仍然飘在她的小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少女又像个少妇。她的举手投足间依然稚气未脱,但眉宇间却已经隐隐蕴含着成熟风采。
这段日子以来的苦难,奇异地为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增添了血色,尽管她穿着粗布素衣,看起来却比之前坐在轿子里时更显得生气勃勃。
她的动作灵活,那双清澈的墨瞳闪耀着光彩,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难以逼视的光芒。这样的风情不知勾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即使在这民风纯朴的小村里也一样引人注目。
细细的汗水从她珍珠般光滑的皮肤中渗出,他仿佛可以闻到她身上那种奇特又迷人的隐约香气。就这样,从屋内望着屋外站在阳光下的她,充满野性的原始欲望开始熊熊燎原……
这是多么痛苦的折磨!这世界上他最想要的女人就在他眼前,他却得假装自己完全不为所动。
「边大哥?」
灿烂的阳光在她身后投下阴影,她的脸容背着光显得无比柔和。走到榻前伸手探探他的温度,她每天都要这样做上好几次,好像怕他突然热得蒸发。
「你累了吧?饿了吗?我马上去煮午饭——」
将可人儿拉进怀中轻轻拥着,一点力气也不敢使,怕泄露了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他就这么拥着她,感受她的发香,轻触她纤细的肩、柔软的腰枝……
纯粹阳刚的气息让段柔瞬间陷入迷惘之境,她抬起迷蒙的双眼凝视着他,发现他的表情好严肃,好像强忍着什么似的。她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脸上纠结的痛楚抚平。
「别动……」
边承欢握住他的小手,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深沉的欲望。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一种背叛!但,他为什么还要在乎呢?他已经死了,段柔也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他不该让自己陷入这种情境,更不该——怀中的柔儿真的努力不乱动,可是就连她轻轻嘤咛的声音都会让他全身紧绷。
感情、欲望,野火燎原——
缠绵的吻不知是从何开始的,如雨点般的吻是先落在她的脸上、颈项上,还是唇上?躯体紧紧交缠,彼此探索着对方的身体,温热交缠的舌将最后一丝理智烧成灰烬……
如果要说是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不如说她根本连反对的机会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感情与欲望猛烈得如同熊熊烈火,让她迅速瘫软在他怀中,那炙烈的感觉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措手不及。
他的手强而有力地环抱着她,不断深入探索的吻狂热放肆得令她下由得发出销魂的呻吟声……天地不复存,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强烈的存在。
然而粗重的喘息声却随着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细致的颈项间消失,接着是挫败、破碎跟愤怒交杂的低吼咆哮。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占有她——除了他自己,那该死的自己!
他气息粗重地将她的身子紧压在胸前,笨拙地抚着她的发,努力平息自己身体上的冲动。
「嫁给我。」这是他起码能给的,一个仪式、一个典礼,她最少该拥有这些。
她娇小的身子颤抖着,被那突如其来的情欲撼动得无法自己,她只能不住点头,深刻感觉到自己狂喜的泪跟还没被满足的欲望。
「在我们成亲之前……尽量别再靠近我。」边承欢苦笑着推开她。她看起来好狼狈,就像被狠狠的爱过一场——发丝乱了,娇艳的唇微微红肿,眼波柔情荡漾——他只能仓皇逃出小屋,免得自己控制不住。
而屋内的她却笑了。
段柔趴在边承欢所躺的床上闻着他的气息,耳边听到边承欢从井边传来的泼水声跟喃喃自语的咒骂声,她的笑容更甜,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她的确正被好好的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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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突然闯进了小市集,大清早的市集正热闹,所有人给这群官兵吓得纷纷落荒而逃。
「给我仔细的搜!」
领头的是一名红胡子军官,横眉竖眼的样子颇为凶狠,他所带领的官兵们全都穿着朝廷的服饰,跟一般所见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不同,他们看起来十分饱满有精神。
「所有人停在原地不许动!敢动一下就以违抗军令处置!」
「这是搞什么啊?」
「拉军夫?没想到咱大宋也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要窃窃私语!」红胡子军官肃杀的眼神扫过小小市集,而其他官兵们正挨着摊子一个一个搜。
「你们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的陌生人打这儿经过?男的是个练家子,长得格外高大;女孩儿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有没有?」
市集上的人全都摇摇头。
「军爷!」突然,市集深处两名官兵押着王胖子过来,将瑟缩发抖的王胖子推倒在地。「军爷,这些首饰是从这个胖子身上搜出来的!」
红胡子军官仔细看着呈上来的首饰,冷冷地瞅着王胖子,「说,这些东西哪来的?」
王胖子浑身不住地发抖。他当年犯过事从京里逃出来,现在是一见官兵就怕,更何况还是京里来的官兵。「是……是……一个小姑娘拿来典当的。」
「哪里的小姑娘?」
「小的没见过……」
「就这样?人家拿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来,你便给了银子出去?倘若这是赃物呢?这首饰是从京里来的,难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