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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响却稳扎稳打的接球技巧加上我的流线式发球,最终居然结成了打遍医学院无敌手的多国部队。在每学期一次的男女混合排球联赛前,努力想拉我们参队的女生会施展各种攻势。而我们也可以免于翻晒床单、钉被子之类琐碎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拍了拍自己未到中年却隐隐欲隆起的小腹。太久没有爽爽快快地运动一次了。
我翻起衣领,加紧几步走进医院的边门。小门左边是污物处理处,有几个临时工模样的人在敞开屋门的平房里吃午饭,没人注意我。另一边是太平间。高高的墙上,半开的窗户积满灰尘。再往里走几步,有凌乱的平房的地方是泵站,巨大机械嗡嗡作响,仿佛恼人的背景音乐。
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情同手足。因为葛洛毅家住得离学校和医院都不远,假期里为了打工和看书方便,我和季泰雅甚至轮流住在他家里。已经在实习的马南嘉也常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聊天、打牌。
然而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从马南嘉先毕业分配到广慈医院胸外科以后,我们相聚的时间就少了。后来我们3个也各奔东西。葛洛毅也分进广慈医院。他本来功课很好,足够进外科这样光鲜体面的好科室。但是他自己选择了麻醉科。也许他觉得只需要动手做不需要和别人交谈的工作才符合他的个性。季泰雅开始在区卫生局工作,听说后来托了人借调进广慈医院医务科,但是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也不宜打听别人托后门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自己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虽然同在一个城市,骑上半小时自行车就可以到从我家到广慈医院,我们却各忙各的,渐渐生疏起来。听说葛洛毅毕业后没多久就和同届的肖白安结婚。她读的是高级护理本科,在护士中属于少数,人也很强干,所以提拔得很快。我们还在读书时他们就开始交往了。结婚也是瓜熟蒂落的事。我读研究生的时候马南嘉也结婚了。因为忙于实验没来得及参加他的婚礼,只是隐隐听说泰雅带了女朋友一起去吃喜酒,看来不久也会结婚。这么多年下来,只剩下我还是孤家寡人。想到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连找借口相聚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几次提起电话开始拨号后又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怏怏地放下,继续过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再次响应了我的愿望,把我们聚到了一起。只是背景气氛未免有些僵硬而奇怪。
我一直在想心事,正因为如此,斜刺里突然有人扑出来的时候,我毫无防备。
“哈哈哈,朱夜啊!”泰雅揉哈吧狗一般乱揉我的头发,“架子好大呀!看见我理也不理!这下给我逮住了!”
“放开我l蛋!”我低低地吼道,用力掰开缠住我的精瘦而有力的胳膊,“你才架子大呢!医务科副主任!”
泰雅笑着说:“哟!把我的背景调查得那么清楚啊?到底是‘里面’来的。来来来,要不要我交待昨天晚上和哪个美眉在一起?”
“唉!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我捋着头发说,“嘴巴这么损,手脚这么贱!”近处仔细打量,虽然脸上还是一样调皮甜润的笑容,岁月还是在他眼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怎么回事,”我说,“你这回怎么这么倒霉?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没有想象力的人罗!”
“见鬼!我本来就是没有想象力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拍打着被他拉过的衣服,“谁能想到你会偷袭我?”
他笑着说:“谁要偷袭你?人家是想请你移步到寒舍小坐,只怕你尊驾不屑一顾。”
“怎么?想贿赂我吗?”
“哈哈,对了。就是要贿赂你。来吧来吧,老马和洛毅他们都在,让我们看看中央关于廉政建设的号召有没有贯彻到每一个相关部门。”
“我说过我会跟你走吗?”
“嘿嘿,假正经。看你的脚在往哪个方向?”
他拉着我穿过医院的后勤楼,从另一个边门出去,走进一条弄堂,前面沿街的地方花哩胡哨的商店招牌后露出了几幢灰色的6层工房。我捅捅他说:“哟!住得真不错啊!市中心黄金地段!”
“哪里呀,”他笑着说,“单位的宿舍么,很普通的。而且,邻居都是同事,有时侯不太方便。”
“房间大不大?是集体宿舍吗?”
“是一居室半的房子。原来同住的那个放射科的人结婚搬走了。”
“那不是很舒服?”我一边走一边说,“上班又近,买东西也方便。呵呵,很好的爱巢么。你爱人也应该挺满意吧?”
他撇了一下嘴角:“喂喂,不要瞎说八说好不好?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怎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好几年前就听说你快结婚了。难道……?”我有点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什么让他不快的回忆。
“没什么。”他很轻快地跳上楼梯的最初几级台阶,“呵呵呵。你呢?冲进围城了吗?”
“我也没有。”
“哈哈,那也不错啊!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省心又省力。不是吗?喏,到了,就是这一间。”
很难说清再次看到故交的那种复杂心情。褪色的卡其布窗帘遮住了屋外的阳光。淡蓝的烟雾弥漫在略显昏暗的屋子里,给本来其颜色就难以形容的家具罩上了一层雾霭,却没有遮过橱门上手指划过的痕迹。老式的钢窗窗框上积了铁锈,关不严实,丝丝冷风吹过,烟灰缸里已经没有生命更已燃尽风华化为畿粉的烟草的尸体四处飘散。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马……马南嘉?”
他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来。大约48小时以前,他还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青年医生,即将成长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承担起别人生命的责任。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这个时节,应该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匆匆吃过一点午饭,然后回到病房去照料手术完毕的病人的时候。也许他会有些疲惫,但他应该不会胡子拉碴、脸色铁青、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法做。
马南嘉从刘海下面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我尴尬地笑道:“喂,不要告诉我你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在他的一边,葛洛毅裹着手术室人员外出时穿的棉大衣蜷缩在硬梆梆的沙发里,摆弄一个拆开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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