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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很痛似的皱着眉,她不甘不愿地嘟起嘴。“被风南的歌迷推倒,又被踩了脚踝。”
“风南知道吗?”
沮丧地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气。同情地望向叹气者,董雅有点儿不忍心像平日般打击对方。
“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多少和以前不一样。”
听在耳里就感到酸溜溜的话语,杜音冷哼道:“以前他也对我爱理不理的,老是嫌我烦。”
“那你还喜欢他,贱哪。”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盯着裹了一层石膏显得极为笨重的脚,她苦恼异常。
“如果是我就喜欢绪方。”
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瞪大眼死死看着好友,隔了半晌冒出两个字——“不行!”
“什么意思?”
“不行就是不行,谁都不能喜欢绪方。”连说话者自身都被自己所言吓一大跳,尴尬地扭头看向窗外的操场。
“孝子的任性,真拿你没办法。自己不喜欢,也不许别人喜欢,你在想什么啊?”敲了一下好友的头,董雅无奈地苦笑。
闹别扭似的扭过身去,她小声咕哝着。
“你在说什么啊?”受不了好友的无聊个性,她不由得提高音量。
“你的声音……”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杜音眷吞吐吐。
“我的声音?”
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她才爽快地说出接下去的话:
“你的声音……太尖了,很吵,像待宰的小母鸡,和绪方的声音不配。”
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董雅毫不客气地用力琶友的脸。
“痛啊,快放手啦,臭董雅,是你自己要我说实话的。”捂着脸颊,她努力拍掉黏在其脸上的魔爪。
“死杜音,一天到晚就会气我,下次再说不好听的,我就毁你的容。”克制不住的怒气使得原本尖细的声音愈加升高,使得课间休息时喧闹的情景顿时陷入惊讶的寂静。
糟了,她苦心维持的淑女形象!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醒悟的少女嘴角抽搐几下,好不容易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而杜音则耸耸肩,露出一副“你看吧,你的声音是不怎么样”的表情。
“死杜音,午饭时再找你算账。”很努力地笑了笑,董雅走回自己的座位。
为什么要说“不行”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愿意看到好友喜欢绪方?弄不懂自己的莫名其妙,她意志消沉地把下巴搁在课桌上。为什么要死心眼地喜欢风南?为什么现在又特别想念绪方?为什么绪方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一连串靠她少得可怜的单纯脑细胞绝对回答不出的问题涌进脑海,而最后,所有的为什么都在“为什么还要上课”的怨恨中消失。
窗外的天色已偏暗,六月初的季节,傍晚的风吹得脸温温热热的。胡乱将成绩难看的试卷塞进书包,看着行动自如的同学一个个离开教室,一整天心情不爽的人只能拿出随身听,一边听着广播剧一边等某人接她回家。
“喂,你一个人待在教室里等绪方没问题吧?我今天要去上补习课。”无论哪门学科的成绩都在九十五分以上的好友毫无义气地弃她而去,多半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小心眼儿。”孤零零地抱怨将她独自留下的好友,杜音伸了个懒腰。
绪方的下班时间是五点,然后从工作地点到学校最快也需要半小时的车程。无趣地看着窗外逐渐变得绚丽的晚霞,她不由得眯起眼。正在听的是一部非常郁闷的广播局,男主角透着强烈忧郁的独白配着小提琴悲伤的弦音,似乎能将听者的心志拖入悲情之海中淹没。
“……我,害怕孤独,害怕没有声音的世界。所以,纵使只是一只小猫的叫声也能唤醒我尘封于内心的温情。我记得母亲自杀身亡后,她躺着的房间格外安静。是冬季,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北窗敞开,耳边响起狂风吹落雪的静寂之声。
“希望……好希望此刻能听到靴子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规律得犹如人类的心跳。然屋里除了我只有我惟一的亲人的尸体,什么声音也没有。站在窗边,雪花落在紧绷的脸上,冰凉的触觉,融化的雪水渗进肌肤。仅仅一刹那,我似乎感受到了肌肤吸收水分时发出的贪婪的吮吸声。惶恐的寂寞,因为我听不到声音……”
男声压抑平缓的语调,悠悠的带着一种竭力掩盖不住的抑郁,简单的陈述却令身处夏季的少女感到一阵颤栗。即便是衬托气氛的小提琴曲,一顿一止的跳跃音符也透出一股挣扎不出的苦闷。
迅速按下停播键,杜音惊恐地喘息。为男主角配音的是其最爱的三木,专辑所起的名字《声音》也令她极感兴趣,但才听了第一小段,她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太苦闷了吧?这种东西……会让人止不住掉眼泪的。在三木的声音和剧情风格之间摇摆不定,她不愿承认自己心里突然间涌现的强烈不安。
自己为什么对声音如此感兴趣?想要收集齐全世界所有动听的声音,单单只是因为那声音悦耳吗?
“我……是个孤独的人,所以请让我听到您的——《声音》。”专辑封套上一行精美小字的标题。
怔怔地,轻抚着CD封套的她哭了。
想听到……想听到……非常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她对自己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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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医院回家的半途中,绪方为了让陷在阴郁期的少女恢复精神,特意带她去了其喜欢的快餐店吃汉堡和炸鸡。解决了晚饭,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才再踏上归途。
“臭董雅很不够义气,前天说要补课把我一个人留在教室里,今天也是。她这次的数学考可是满分啊,全年级就她一个人,竟然还说要补课。”不厌其烦地抱怨好友,坐在车上的杜音一直发着各种各样的牢骚。
“老妈说要扣我这个月的零用钱,因为我的数学只考了六十三分,她竟然不体谅我受伤的事。”
认真地听着她说出每件琐碎的小事,他静静地微笑。有关董雅和考试的事,两天内他已经听得耳朵长了老茧,但依旧很有耐心地一遍遍听着,并不时摸摸气愤者的头以示安慰。
“啊……真不想回家。”身体向后躺在椅背上,她用书包盖住脸,于是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尤其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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