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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慢性转为急性,最好赶快住院治疗,他会帮她的骨髓资料列为急件,以早日找到合适的捐赠者。
合适的捐赠者?
郑娴德知道那并不容易。
她变得意兴阑珊,凡事不在意,对啥都失去兴趣。
坚韧了二十八年的楔,一瞬间被击垮。
她甚至没再去医院。
近来,她倦怠无力的感觉愈来愈长,她知道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为了维持精神,她勉强吞着医师先前开的药。
她的人生是黑白,她有种想放弃自己的心灰意冷。
她怀疑人世间还有什么能激起她的兴趣,就算此刻,嘴里尝着醇美高级的红酒,她还是觉得索然无味。
扑通!一滴清泪在桌几上的红酒杯里激出一阵涟漪。
她愣愣瞪着静躺在左手掌心里的璀灿钻戒,第二滴珠泪又滑了下来。
她没想到他带她来这里根本不是如他所说的度假而已,而是……而是准备向她求婚!
他说了,年底先订婚,明年二月结婚。
问她如何?
她能说什么?
望着他将价值不菲的美钻缓缓套进自己的手指里,她紧紧咬着下唇,无法出声,内心却是忍不住悲愤怒吼着。
颤着心,她木然地拔下它,将它塞回他手中,说她不能收下它!
他问为什么?
她只是淡淡的回答他,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这句话大大伤了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的自尊心!他俊颜一凛,将戒指迳自塞进她手里,转身就离开了。
她知道他既愤怒又受伤!
与客厅相连的阳台,飘来了淡淡的烟味。
郑娴德抹抹脸,起身朝阳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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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之月显得格外灿亮。
夜,也显得格外寂静。
银辉之下,一抹修长俊挺身影就伫立在前方。
郑娴德握着钻戒的小手悄悄收紧,举步上前。
「季……对不起。」站在他背后,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紧绷的气息。
她鼻一酸,其实很想上前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什么?」骄傲的男人头也没回,语气不善。
「我不能收下这戒指。」她轻轻说着。
「是现在不能?还是永远都不可能?」紧绷的低嗓冷冷哼道。
「我……」
「该死!你除了那句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之外!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回答?」
气急败坏的他,转身怒目相视。「我以为你这辈子最想嫁的人就是我,难道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他愤怒低狺。
「我……」心里难过至极的她,被吼得脸色发白,两眼湿濡,而且……而且还心惊胆战,她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
她很委屈又难过,她是病人,却要被头爆怒的狮子这么吼着。
好几次,想告诉他的话就在嘴边了,可是在紧要关头时硬是被她给吞了回去。
她硬着心肠,羽睫半垂,低声咕哝了句。
「什么?」季良夫怒吼,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
「我、我无话可说。」她微抖着苍白的唇重复一次,单薄的身子因为他的暴吼而瑟缩了下,眼眶泪光闪动。
季良夫无语,没想到在商场上所向无敌的他,在情场上竟然会对个无情的笨蛋没辙!难道这是他的报应?
「那就什么都别说!戒指要丢要留随你!」冷冷撇过脸,他头也不回地从她身旁离去。
她怔然的望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彷佛在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般。
心脏的疼痛难以承载,泪水在她眼里迅速泛滥,收紧的拳头教美钻在她柔嫩的掌心深深的印下戒痕。
她眼一眨,已是泪流满面。
呜~~真是不知感激的家伙,拒绝是为他好啊!
伤心难过又委屈至极的她,咬着轻颤的下唇,转身离开阳台,在客厅的楼梯底下,她脚步微顿,仰头看了上方一眼,然后推门走出别墅,孤零零的身影隐入黑暗中。
楼上。
既感愤怒又觉受伤的男人,狠狠抽着烟。
季良夫紧绷的胸膛下,一颗心气到快爆掉,胃疼得让他拧眉。
他不明白,不明白好好的假期为什么弄成这样子?
不明白他的求婚记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更加不明白她为什要拒绝自己?!
该死!
「简直天杀的没道理!」
青筋暴凸的拳头猛然一挥,不小心扫落柜上开启的女用包包,包包里的东西立即散落一地。
一瓶白色药罐,滚啊滚地,好巧不巧地滚到微愣的他的脚尖。
季良夫怔了怔,连忙弯腰拾起。
须臾,只见他剑眉一拧,拿着药罐旋风般地冲下楼。
人跑到哪去了?
阳台没有,客厅没有,厨房没有,整个别墅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她的影子!
「简直要疯了……」那个有事瞒他的笨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瞪着屋外的暗夜,季良夫脸色惨白。
那个笨蛋若敢一个人走下山,他绝对会活活掐死她!绝对!
抓着车钥匙,他气急败坏的跳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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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娴德是打算走下山的。
但是她忘了自己的体力已大不如从前。
走了近二十分钟,她已经又累又喘!
抹抹濡湿的脸庞,她心一酸,不禁挨着昏黄的路灯蹲下,抱膝低低啜泣着。
一头,一辆絮车由山下驶近,发现了她。
女驾驶好心的询问她,知道她需要帮忙,开了车门让她上车,还大方的表示愿意让她免费住宿她经营的温泉馆。
郑娴德心中感激不已,过意不去,拿了手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想先用它抵押。
谁知,瞧来像母亲般和蔼可亲的女老板只是揉揉她的头,要她好好收着。
闻言,她的泪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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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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