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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南宫苍旻因行刺圣上,按谋逆罪论处,念及事后有悔意,将凌迟改为斩首,罪不及亲族。太子少保姚广孝监斩。
法场上因斩驸马而被围得水泄不通,可为了顾全皇家颜面,四周放下了竹帘,让外人见不到驸马身首异处的惨状。
一名戴着斗笠的江湖客站在酒馆的楼上,遥望午门那边人潮涌动的情景。
“朱棣要你速速离京,你待在这干什么?”他本打算劫法场的,南宫却神通广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自己’死后的情形。”没想到朱棣会放了他,“季渊,法场里还有南宫家的人吗?”
“放心,那些人我都照你的意思打发走了,不会有人不知死活地去劫法场的。”
“你不就是准备不知死活吗?”南宫苍旻转过身来,坐到桌前开始茗茶。
“走吧,你还在等什么?她不会来的,就连你没死她也许都不知道。除了她,京城还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男子不语,继续茗茶。他到底在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他没死?
他是“已死”之人,自然也与她断绝了夫妻情分。不再是夫妻,而她的情又若有似无,更没有共同孕育的孩子成为他俩不可磨灭的联系,那昔日的夫妻之情只会随风而逝,终不会有再续的一天。
还能挽回什么?他把一切的可能都交到了她的手中。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除非她念他若狂,后悔没拦下皇帝赐死他;不能以丈夫的身份阻扰她另行婚嫁,除非她愿意跟他离开;不能让她得知他未死的消息,除非她自己看出端倪……这一切,是他与朱棣之间的协议,为的是不再让她卷入是非之中,为的是不让她在国法与私情之间两难。他的昭阳太过正直,也太过善良。
“我们走吧,离京城越远越好。”南宫苍旻站起身来,察觉到东厂的探子正在四周活动。他既然允诺了皇帝,就不会背信,无论有多难,他都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