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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儿!"
等聚集在大门口的人都散去后,高嬷嬷才担心地摇摇头,把大门关上,静静在外候着。
棠玄烈的房里,南宫珣静立于床榻边,心焦如焚,无法相信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双眸紧闭,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榻上,本就白皙的俊脸如今更加苍白。他的两道剑眉紧蹙着,仿佛正在忍受什么痛苦。
这样的他,除去那一身邪魅狂妄,竟露出几许脆弱。
南宫珣坐至床沿,拉起他的腕部替他把脉。
好半晌,她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的脉象看似正常,又隐隐透露着诡异,体内的真气循环极为缓慢,甚至有逆转的现象。
这没可能啊!除非……是他练功练到走火人魔?
南宫珣起身,为他盖好被子,准备回房去拿她的针灸用具,好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她转身时,手肘不小心撞到身旁的床柱,发出一声闷响。随着这声闷响,竟然有个东西从床顶上掉落下来。
她眼明手快地接住它,才没让它掉在棠玄烈的脸上。
仔细瞧瞧手中的东西,才发现是画轴。
棠玄烈……怎么会藏画轴在床顶呢?南宫珣纳闷着。
捺不酌奇心,她拉开画轴的系绳,打开卷轴,一个清灵动人的少女跃然纸上。
南宫珣瞪着画里的人儿,如遭雷殛,持画的手微微发颤,泪水早已溢满眼眶。
画轴上,只见她一袭白衫,在凝月水榭中的凉亭里焚香抚琴。
他怎么会知道凝月水榭是何模样?又为什么会把她的画像藏在床顶?莫非……莫非……
丝丝的甜蜜伴随着渴盼忽地占满心头,她知道在他昏迷不醒时不该有这种感觉,但她却无法抑制飞扬翻腾的情感。
泪眼模糊中,她画中的身影微微晕开,这一年来所有矛盾复杂的情感蓦地一拥而上,凝聚成泪滴,沿着她的两腮滑落。
她,南宫家的三小姐,幽冥堡的军师白沄,对着那幅画无声地落泪。那泪,好似永无止息般,哽得她难以呼吸。
"珣儿……"微弱的声音从床榻那儿传来。
南宫珣背脊一僵,很慢地、很慢地回头,才发现他原来只是在梦呓。
棠玄烈微微不安地翻动着,剑眉蹙得更紧了。
"珣儿。"又是一声低唤。
"我在这儿……"南宫珣坐回床边,握起他的手掌,在脸颊边轻轻摩挲,"我在这儿。"
棠玄烈没再出声,又沉沉睡去。
南宫珣爱怜至极地轻抚他的轮廓,任由压抑一年多的爱恋在此刻奔涌而出:"这是否代表,你也是在乎我的?昨日你所说的故人是我吗?是我让你牵挂吗?"
"如果是的话,让我一生一世跟着你,可好?"
就这样对着昏迷的棠玄烈自言自语一会儿,南宫珣才擦干眼泪,走出房间。
一踏出望月居,高嬷嬷立刻迎了上来。眼尖的她瞧见南宫珣湿润的眼眶,紧张地问道:"堡主他……"
南宫珣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径自离开。
他会没事的,南宫珣一边往她的小院落走去,一边对自己说——她,不会再让他离开她。
房内,棠玄烈缓缓睁开他的黑眸,深幽的瞳眸中翻涌着狂炽的情感,仿佛威胁着要将人吞噬。
那是揉合着渴望与痛苦的眼神。
好一阵子,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门口出神。
许久,他才再度闭上双眼,自唇边逸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没想到真的是她……她怎么会把自己的脸弄成那样?还是,那正是她掩入耳目的伎俩?
想到南宫珣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竟然为了找他,不惜千里迢迢地跑来东北,甚至还无声无息地为幽冥堡卖力,棠玄烈的心口不觉紧绷得发疼。
这里比起她的凝月水榭,简直是天差地远,他知道的。
因为在来石门寨之前,他曾偷偷潜入凝月水榭瞧她。只为看她最后一眼,也算是道别。
她今天看见的那幅画,也是在那个时候画的。他本就打算让她发现它,好从她的反应得知她是否便是南宫珣。
如今,答案揭晓,可是他却又再次面临了矛盾、痛苦的抉择。
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