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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
还未离乡,一颗心就已然涨满思乡愁绪的司马佾,是怎么勉强也合不了眼,索性翻身而坐,拿件衣服往身上披,跟着打开房门,一步步向前投身于皎洁明亮的月色之下。
他仰首凝睇高挂于黑色穹苍之中的月儿,心有所感的喃念:「月是故乡圆,人是故乡亲。」只是……唉!
想起自己明日天亮就要离家,跟随闻名杏坛的「玉面神医」一起上山习艺,司马佾不由得眼眶一红,起了欲泪的惆怅;摇摇头,他毫无目标的往前直走,只想趁着这最后一夜,好好缅怀这座宅邸与他之间的种种回忆。
这次一别,他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再回家园,快则七年八年,慢则……唉!
他不怕吃苦,对武学与医学方面的知识也不排斥,只单纯的舍不得离开自己亲爱的家人,以及这块世居的故土。
出身于京城第一书香世家的司马佾,本也没机会接触这些书本之外的知识,却因玉面神医与爹亲之间的一席话,他整个人生就此被迫扭曲。
想起那日--
司马佾方从私塾匆匆赶回家,经过大厅的回廊,就见爹亲与一位俊逸潇洒的翩翩美公子仿佛相谈甚欢。
他无意打扰,遂踮起脚尖,想溜回自己所居的院落「佾斋」。
怎知却还是让那位眼尖的客人给发觉。
「等等,小公子。」玉面神医不只开口喝止了他的脚步,更亲自起身来到他的面前,以着充满兴味的眼神直瞅着他不放。
年方十二的司马佾,怎受得住那双精眸的审视,他万分腼腆,更担心自己是否有得罪客人之处,不由得表现的有些拘谨与不自在。
「神医,怎么了?我家佾儿是否有何不对之处?」司马老爷看这闻名杏坛的神医直瞅着自己的幼子不放,心里就怕这孩子患有让人肉眼无法察觉的隐疾。
岂知,神医一开口就大喝一声:「好啊!」跟着才开口对司马老爷说:「这孩子不只跟我有师徒之缘,其筋骨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若司马老爷不嫌弃,在下甚渴收你家佾儿为徒,就不知老爷意下如何?」闻名杏坛的玉面神医,会的可不只医术而已,就连武学、看相之术也堪称是个精湛的高手。
只是他为人过于懒散,能不与人动手就绝不动手,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今天能让他在杏坛上闯出一片天地,全归功于医者技痒之心。
也就是说他至今所医治的患者,全都是些世上少见且难以医治的奇症怪疾,要不他才懒得动手浪费自己的医术呢!
一听这客人所提的要求,司马佾直觉的就想反对,但碍于在爹亲面前,不敢太过逾矩,只得先探知父亲的心意。
他看他老人家从一脸的错愕、深思、跟着才开口:「佾儿若能拜在玉面神医的门下,算来也是他的福气,我这做爹的心喜都来不及,又怎会反对呢?」
就是这一席话,改变了他司马佾的人生,他不愿也没办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爹的坚持之下,当场对玉面神医行拜师大礼。
唉!想起当时景况,司马佾不由得再一深叹。他不懂,不懂爹亲为何非执意逼他拜师学艺不可?
出身于京城第一书香世家的他,自幼最常接触的就是书籍,只要手中有卷,他就能浑然忘我、废寝忘食,所以他从小替自己立定的计画就是读遍天下所有书卷。
这下子计画全毁,还得被迫离开这熟悉的家园,教他怎能适应?又怎能不难过呢?
边走边付的司马佾,不由自主的来到自己家的后方院落,凝视满园簇拥的花丛,他心中感慨更深。
想起童年时期与三位哥哥在此嬉游玩耍的情景,他心更是难过,明日一别,何时才有相会之期?忽而--
也不知是他的幻觉,抑或真有这么回事,他恍若耳闻到一阵阵低笑声从那茂密的花丛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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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半夜不睡,跑来这里傻笑?心存疑惑的司马佾,一步步往笑声的来源逼近,倏忽一道蜷缩在花丛中的娇小身影,闯入他的视界,引起他的好奇。
司马佾仔细一看,方知原来那人是个他未曾见过的稚龄女娃,「你是谁?」这女孩是家中侍仆的孩子,还是新进府的小丫鬟?司马佾心里暗自疑忖这女娃的身分。
正埋头专心低笑的小丫头,一听身旁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抬头往上一觑。
司马佾不认得小丫头,小丫头同样也不认得司马家的少爷。
「大哥哥,你也因为想娘而睡不着是吗?」天真憨傻的她,不懂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道理,傻气的把自己的心境,套用在别人身上。
「你蹲在这里,是在想自己的娘亲?」司马佾简直不懂这小女孩的心思,既然想念娘亲,为何不哭反笑?
「是啊!」她才入司马府没多久的时间,根本无法适应府中生活。
白天还好,因为要学习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她分不了心;可到了夜深人静,她就无法克制自己思亲的情绪,只得偷偷跑出来,躲在这里暗自「低笑」。
「你心里既想着你娘,怎会不难过得想哭呢?」还笑,这种思亲的方式,还真是旷世绝响之一大奇事,司马佾怎么也无法理解。
「不能哭,冬儿绝对不能哭,因为冬儿已经答应了娘,从今以后绝对不哭,就算是为了想念娘,也不能哭的。」提到自己的娘,她不由得笑得更加起劲,就算心里再苦,她也不敢忘却与娘亲之间的协定。
好勉强的一张笑脸!司马佾看这女娃双眼中的神采,明明盛满的是对母亲思念之痛,却为了守诺不得不强逼自己勉强傻笑。
这种笑,让司马佾见了更替她感到心酸,也替她感到骄傲。
想这女娃年纪尚小,就懂得一诺千金,还懂得勉强自己、压抑自己,而他司马佾还未离家就开始犯起思乡病,睡不安枕、心不舒坦……两人这一比较起来,他不禁感到腼腆、惭愧、更感己不如人。
「小妹妹,告诉大哥哥,你今年几岁?」
「七岁。」小丫头伸出七根青葱白玉般的小指头,既老实又正经的回答司马佾的问题。
「才七岁而已啊!」而他今年刚满十二,整整大了这女娃五岁,行径思想却反不及她,「看来大哥哥我,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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