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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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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跟他同甘共苦的大学生,又岂是易事?

大学生在香港纵使一毫钱一打,他们自有最犀利的本钱,说来说去还只是青春二字。

大量时间在手,经验肤浅嘛,可以错完再错,还有机会改进。学养不足,又可以学完再学,学无止境,只要有心神体力便成!既然选择还是有的话,无须急于委屈自己。

我不同,我被江湖风浪一下子吓怕了,外头大风大雨,决定找间小庙宇避那么一避,也不怕它破破烂烂,只要不是闹鬼或是兼逢夜雨,就能让我休养生息,之后再慢慢探头到外间花花世界去厮杀不迟!际遇与环境造就了我和章德鉴,信是有缘了。

月底,真金白银的三千元拿到手里。

再将薪金转到母亲手上去时,是自我毕业以来,头一次见她真心诚意的眉舒眼笑。

“楚翘,你那老板待你好吗?”

“过得去,君子之交淡如水,总之他交代下来的工夫,我都能应付自如便成了。”

母亲煞有介事地训我:“话可不能这样说呢!你没听说过未学做事,先学做人的道理吗?一间中型机构内,少说也有几百员工,像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娃儿,也决不在三几十个以下。人人都争着向上游时,做顶头上司的,总得有个选择,不能逢人都在年底加薪升职。如此一来,考勤审勇之余,还要看你跟上司与同事的交情。只学做事,不学做人,我告诉你,将来有一日,死得更加冤枉!”

真该死!我竟一下子忘了在初打章氏工时,面子攸关,情急之下撒了个谎,把章氏说成中型机构,才惹来母亲这番训导。原来说谎的人应该要有好一点的记忆力。

或者,当那急色鬼老陈在戏院里拉起我的手时,我不应该立时间发作。好歹羞怯怯地先把手抽回来,忍那么一忍。再过得三五七天,找个漂亮借口辞工去,临行前还该跟那见鬼的陈上司打个招呼,温言柔语请他日后多多关照,一场风波就消失于无形!

我是既不精于做事,又不识做人。事必要把奸佞之徒的面具撕下来,等于赶狗入穷巷,迫着人家翻脸无情,只有害苦自己。双重的吃亏,层层叠叠的划不来!想着也哑然失笑。

算了,昨天的经历是今日的教训,也必是明天的成果。

母亲对我那三千元的月薪甚感满意。我亦然。

起初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物有所值,更奇怪章德鉴为何会如此大手笔?

会不会是店小人稀,自知不能跟其他机构比,故而以重金礼聘新丁。其后,我才渐渐发觉实情并不如此。

第5节

章德鉴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他手上支出的分毫,都必然物有所值,甚至超值,连我们的记事簿,亦不过是将收到的无谓信或过时文件钉装起来用背后空白的一面来书写。

初时,我看在眼里,心上顶不舒服,因觉得他寒酸。其后,习惯了来,非但不以为然,还不自觉地有样学样,公司里头的纸笔墨,全都用到最尽头,才舍得放弃。

单是这种节俭的美德,就不知省掉多少开支。

我拿的月薪,表面上是较一般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多百分之二十至三十。然,我所贡献的工作时间与工作量又岂只超越正常情况下的那个百分比?

每天早上,我八时半就已经捧住一包街角买来的猪肠粉回公司去,一屁股坐下来,吃过这份早点,才不过八时三十五分,那章德鉴就老实不客气地把文件递到我台头上去,或开始跟我商谈公事。于是,他赚了我二十五分钟。

午膳时分,若是功夫紧迫,根本就必快手快脚去买两个饭盒回来,狼吞虎咽,草草了事,立即重新投入工作。如此这般,章德鉴又着数起码半小时。

黄昏时分,更是我们的黄金时间。每天五点前,台头的电话老是响个不停,简直应接不暇。很多时,章德鉴要到客户的写字楼去斟生意,又得上银行办理各种有关手续。每当他守着大本营时,我便要当跑腿,传送紧急文件,寄信寄包裹,到银行入数等等。非要五点过后,才能主仆二人静下心来,好好坐在写字台各自清理案头工作。

也只有入夜之后,才有机会向章德鉴汇报当日业务上的特殊情况,或聆听他向我分析买家与卖家的形势,以及我们的业务动向。

这又非做至腹如雷鸣,忍无可忍之时,才舍得披星戴月地回家去。屈指一算,每日离家足有十二小时。真是小数怕长计,我一个人两份差事,吃亏是谁?

明知吃亏,而依然故我者,不值得同情。

除非自愿,否则谁还能在自由社会内勉强一个成年人做他明知是入不敷支之事?

母亲老喜欢在搓麻将时,跟那班雀友们七嘴八舌地鼓励其中一个做母亲的,要好好劝阻她家儿女的嫁娶。无论其动机是出于真诚,抑或撩事斗非,其实都其蠢无比。

那年轻姐儿要嫁个吃白粉的,捱得她金睛火眼般,旁的亲朋戚友替她不值,真是枉费心机,当事人如不能在苦难中自得其乐,自会下堂求去。

我细细审视今日情况,这年代出入口做的是零零碎碎的小生意,写字楼像杂架摊,老板同事上司下属连自己在内总共两个人,除薪金不错外,认真一无是处。

单论前途,已是死胡同。

然而,我为什么乐此不疲,不辞劳苦,干下去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肯死心塌地为章氏服务?

直至有一天,我向章德鉴请半天事假,只为要陪母亲到机场去,跟她一位过境的挚友会面。

母亲说:“这个阿姨是第一个从产科护士手里接过你来抱的人,她到加拿大去这些年,一直未有回过香港来,难得她到澳洲公干,要在启德机场逗留几小时,你得陪我见见她!”

我原本极不愿意,但母亲一句:“世上竟有不可以请半天假的工,奇哉怪也!”迫使我无辞以对。

才缺席那三个钟头,回到写字楼去,竟见章德鉴一脸慌张忙乱,七手八脚的,一头夹着电话,应付客户,一头拼命翻档案簿。

我莫名其妙地把电话接过来听,根本不用翻查,答案全记在脑子里,立即把客户应付过去。

章德鉴长长地吁一口气,望住我,竟有种感激的眼神,毫不吝啬地流泻出来。

我必须承认章德鉴那感激的眼神,对我是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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