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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塔那霍拉的银矿,Eros伯爵的家族拥有全欧洲产量最丰富的银矿,在十四至十五世纪的一百年间,这城镇甚至是全欧洲最富裕之地。如此繁华的福地,自然多外来入侵者,以图分一杯羹。这已是Eros伯爵第二次与父亲一同出征,第一次出征是十七岁,他急于向世人表现初生的男子气概;第二次出征的今天,他的任务神圣得多,只有好好保卫家园,他才能让妻儿得到幸福。
那是一个刀光剑影的年代,勇士策马奔驰,挥剑杀敌。Eros伯爵穿着盔甲,战意沸腾,每砍下一个敌人的头颅,就代表他与他所爱的人有多一分幸福的保障。在血流成河的日子中,战场上的人都活得像头猛兽,饥寒交逼茹毛饮血,只有当想念Lady
Helen时,他才会容许自己把心情放软下来,唤回一点人性。
战事历时两个月,期间他收过Lady
Helen的一封来信。读着这封短短的信,他就在夜幕的星光下偷偷饮泣。每一夜他都惊怕,明天会是一次死别。
后来战事完结了,Eros伯爵的家族投降,没有胜出这次战争。父亲要与敌方议和,牵涉赔偿和易权条件。在这些无法乐观的情况下,Eros伯爵与Lady
Helen的婚事被无限期押后。
就在放下盔甲的同一天,Eros伯爵花上一日一夜赶到泰尔克与LadyHelen相见。那一个黄昏,Lady
Helen由城堡奔跑出来迎接Eros伯爵,满心盼望的他却就在这一刻怔住,望着跟前的女人,他就狠狠地心痛。他深爱的女人,眼睛肿如胡桃,脸庞却消瘦得深深陷下来,她姿容残破,苍白而憔悴。在过去的两个月,Lady
Helen每天为他哭泣,连绵不绝的眼泪,就这样腐蚀了青春的容貌。
Eros伯爵把她拥入怀中。就在体温传送的瞬间,Eros伯爵感动得不能自已,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就这样拥抱着深爱的人永不放开?不知不觉的,他的眼眶就湿润了。
Lady
Helen从他的怀中抬起脸来。无论眼睛多么无神,肤色多么黯淡无光,容颜多么落泊,她仍然是最美。Eros伯爵一面看着她一面叹息,他发誓,世上再没一张更绝色的脸。
从这一个黄昏开始,他更肯定,他对她的爱真切无比。别人恋慕着的是一个女人的美貌,而他,恋慕着的是爱人的灵魂。
谁有能力破解恋人的符咒?爱情,就是如此深具重量、不能切割、不可言喻。
第三部分在冲动与理性间犹疑
那夜,Eros伯爵被施洛维公爵招待留宿。晚上用膳,一双恋人虽分席而坐,但视线在任何一秒的许可下,都交缠在一起。Lady
Helen的家人不得不相信,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是真真正正降临在他们最不屑的家庭成员之上。有些事情,真是求不得,也无法解释。
Eros伯爵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寝室内休息,与Lady
Helen的房间相隔一个楼层。就在半夜,疲累的他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迷一样的的幽香,还以为这是梦中一隅,谁料,这温柔是来自真实。当他微张眼睛,就看到他深爱的女人伏在他的胸膛而睡,形态如一头娇美的猫。
她穿着薄薄的浅色长袍,缓缓地从他的胸膛爬起来,窗外的一轮幽月,映出她一身暗光。她以最迷蒙最幽静的眼神凝视他,就如一尊圣像,迷人的、温柔的、富力量的。
他刚想开口说话,她却以指头制止他,并且送他一个迷离的微笑;然后,她就开始脱掉自己的衣裳。她把胸前的绳子松开,动作缓缓的、轻柔的,把长袍的领子拉下,渐渐显露出她圆浑丰满而坚挺的少女胸脯。当她把手臂由长袍中伸出来之后,她就让她的男人看见她的乳晕,那是世上最迷人的淡红色,娇嫩如荡漾水中的鲜花。长袍卷缠在她的腰间,她坐在他的身上,袒露着她美丽的上半身,她凝望着爱人的眼神,宛如一个梦。
他起身,与她对坐,他凝视她的胸脯,呼吸逐渐的急速。从来无人提示过应怎样做,他在冲动与理性间犹疑,心跳激荡。
她说话:“我来让你好好地看看我。”
他抬眼望进她的眼睛内,那双如梦境一样的眼睛,溢满了温柔与美善,内里的情感,如同一个最美丽的海洋,轻轻地、暖暖地呼唤着,叫人纵身投入其中。オオ康斯坦斯伯爵一直与裴德列三世在议和条件上争持不下,裴德列三世要求库塔那霍拉的三分二财富以及继承权,因无法妥协,后来又陆陆续续掀起了小规模的战事。
婚事一直押后,而他俩相爱如昔。与裴德列三世的对抗扰攘了多年,最后东欧的最大统治者哈布斯堡王朝介入,由他们判定康斯坦斯伯爵的直系子孙独享库塔那霍拉的财产继承权,只要Eros伯爵有下一代,这家族一代接一代存在的话,这城镇就不会落入别的家族手中。
哈布斯堡王朝亦趁机向裴德列三世讨伐,在强弱悬殊的情况下,裴德列三世的命脉正岌岌可危,情势就这样戏剧性地逆转。
Eros伯爵已二十四岁,他无视群雄的争斗,只关心他和恋人的命运。与Lady
Helen相爱了四个年头,他们已随年月变成了成熟的恋人。婚事重新张罗,伯爵的家族为他们的惟一男丁的婚宴大事铺张,城镇上下都弥漫着愉快和喜乐的气氛。
但在大婚前的一星期,就出现了Eros伯爵想象不到的突变。
某个深夜,一队人马偷偷潜进施洛维公爵的城堡,把施洛维公爵一家杀害了。他们挥剑斩杀公爵全家,而Lady
Helen,她得到的却是被毒害的结局。
Eros伯爵日夜兼程赶到泰尔克,他的Lady
Helen被下人放到密室的石床上,四周燃上大大小小的蜡烛。Eros伯爵愤怒又悲恸,他抱住奄奄一息的Lady
Helen嚎哭,不停重复同一句说话:“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伤心?三日之内,Eros伯爵都倚在石床边说话。他握着她的手,一边流泪一边说话,然后泪干了,伤心又忽然侵袭,于是泪又再流下来。
悲恸来得那么激烈。每望她一眼,他的心都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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