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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留,于是离开了医疗室,然后一整夜,她的脸色如铁青,心神亦恍惚。
噩梦已经开始了。
在Lady
Helen能说话的第一个黎明前的十五分钟,Amulet走进Eros伯爵的寝室,她松开衣领上的钮扣,准备喂哺Eros伯爵。Eros伯爵咬噬她颈旁的血肉,从她身上得到了温饱,然后他躺在床上,说:“对不起,我实在疲累。”接下来就沉沉睡去。
Amulet的心随着他的冷淡跌进深沉的忧郁中。
第二、第三个黎明前的十五分钟,Eros伯爵的表现也一样。他吸啜了她的血,然后就累极睡去,什么话也不想说。于是在第四个黎明前的时份,她主动与他说话:“Lady
Helen需要些什么,可尽量吩咐我去办。”
他却这样说:“医生会安排。”
她又问:“LadyHelen进展良好吗?”
他简单地回答:“希望可以更好。”
她安慰他:“一定很快就能健康地走动,LadyHelen会完全康复起来的。”
Eros伯爵望了Amulet一眼,木然地说:“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
Amulet只好噤声。她纯熟地伸出脖子,他得到了满足,就在她身旁合上眼睛。
第四部分明天黎明前是我变为吸血僵尸的日子
从此,每天二人相对时,他们的对白也差不多。Amulet会围绕着Lady
Helen的状况说些体贴的话,Eros伯爵心情好时就回应一、两句,若真是太疲累了,就索性合上嘴巴不说话。Amulet纵然难过,但从没埋怨。
她忽然发现,原来她的命运,并不操纵在她或Eros伯爵手上,而是受控在LadyHelen的手里。
只要她清醒,另一个她就不能活。
Eros伯爵睡着了,什么也感受不到。就在这些时分,Amulet会牵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胸前,伸出纤瘦的手臂来拥抱他,然后偷偷地哭。是要失去他吗?是要失去他吧!她哭得很凄凉,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有天会失去这个男人的恐惧。
她什么也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他。
每一天,Eros伯爵都花上全部时间留在Lady
Helen的身边,Amulet表面从容,其实每一秒也活在不安之中。她很害怕下一秒就传来Lady
Helen回复正常的消息,她知道,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护士说,Lady
Helen的情况没再跃进,她醒来的数分钟内,虽然会说会听,但意识模糊,依然不能保留记忆。每一次醒来,都像是第一次醒来;每一句向Eros伯爵提出的问题,都像初生婴儿的疑惑一样单纯。无论你告诉她什么,她都觉得新鲜;刚以为她记住了,她眨眨眼便忘记了,仿佛所有记忆都是不必要的,尘世只属昙花一现,无需记在心上。
Eros伯爵尽量留心LadyHelen每一天的进展,有时候精力支撑不了,就伏在Lady
Helen的床边小睡。Amulet从走廊朝医疗室内望去,心就凄酸起来,她发现,她看见了的是爱情。
他是这样深爱着这个女人。LadyHelen的一小步,就轻易赢她一大步。
某夜,Eros伯爵罕有地想与Amulet说话。那一天的日间,Amulet在蝴蝶温室内捕捉了三只蝴蝶,饲养在器皿,继而请人放到医疗室内。晚上,Eros伯爵前来陪伴Lady
Helen,看见那些蝴蝶,不期然就动容了,感谢之意涌上心头。他惦记起Amulet来。
Lady
Helen醒来了五分钟,Eros伯爵陪她玩蝴蝶,她疲累了,然后再安然入睡。当他肯定她不会再醒来,便叫管家把Amulet带到花园。
花园的圆台和沙发上,放有一瓶香槟。Amulet坐下来,Eros伯爵便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那紧扣的十指,忽然鼻子一酸,很想哭。但她立刻克制下来,叫自己别失控,别破坏气氛。
Eros伯爵告诉她:“谢谢你的心意。”
Amulet大方地问:“LadyHelen看见蝴蝶开心吗?”
Eros伯爵点点头:“她喜欢蝴蝶,问多了问题。但是记忆力依然很弱,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
Amulet由衷地说:“照顾LadyHelen辛苦你了。”
Eros伯爵呷了一口香槟。“世界上,惟有我真正关心她。”
Amulet说:“我们都关心她。”
“有心。”Eros伯爵简单地说了句。
二人静下来,Amulet一口气喝了半杯香槟。天上的月光很亮,花园很幽静,Amulet握住酒杯,却没有太多话想说。这个月来,她一直想把握机会与Eros伯爵谈心,但当相对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人说,不快乐的恋人就是这模样,外表沉默,心头却有一个又一个没解开的结。
终于,Amulet想到可以说的话。“伯爵和LadyHelen一定有过很精彩的回忆。”
Eros伯爵想了想,便说:“我和她很相爱,只是相处的时间不长,由相识至分离,前后也只是四五年的事。”
是这么一段往事,令Amulet的眼睛暗地闪亮。Lady
Helen也只不过与他分享了数年的相处时光,计算起来,自己比她得到的时间更长。她与Eros伯爵,已经相处了六年。
不期然就精神抖擞起来。“那段日子里,必定有很难忘的快乐事。”她问。
Eros伯爵也不介意多说一点。“没有人想过我会拣选她,她的外表及不上其它对象,但我对她的感觉最澎湃。起初我们互相通信,后来有机会便一起走遍波希米亚,在那设备齐全的马车内,我们都很快乐。”
Amulet抑压着酸溜溜的妒意,她把话题延续下去。“在这几年她昏睡的日子里,你每天也在她的床边与她重温旧日的乐事,对吗?”
Eros伯爵笑起来。“六年,说了六年。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