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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这些个主意。每天后宫用膳都是有定量的,几斤猪肉,几斤羊肉,多少只鸡,多少只鸭,多少梗米、黄老米、高丽江米,以至白面、麦子粉、糖、蜂蜜、香油,都是有数儿的,你这会子不叫按水牌来,又不是节,御膳房又没准备,一时半日哪里拿得出新花样儿来?”
娜木钟道:“这个简单,咱们又不是要他们做什么特别媳的,要他做,他也做不来;咱只叫他们把那水牌拿来,按上面有的点几样,就像那寻常人家逛小酒馆子,还不是照着牌子点菜吗?难不成也坐下来就等酒保上一样的菜不成?”
哲哲想了想,道:“也使得。竟也不必要水牌来,横竖平常吃的也就是那些式样,咱们各自点几样自己爱吃的,传下牌子去,叫御膳房给做上来是正经。虽然絮烦些,到底不是天天这样,想御膳房也不好意思推辞的。”
娜木钟笑道:“他们平白领着宫中那些钱粮,就天天絮烦他们又怎样?也不能叫他们太悠闲了去。”又推庄妃道,“你先别紧着闷那九九消寒词儿,先替咱写了菜牌子,好叫御膳房照着做去。”
庄妃提起笔来,笑道:“你拿我当酒馆传菜的了,幸亏叫忍冬把宝贝收了,不然这会子拿它们写起菜谱来,可不荼毒了——且请说,客官想要些什么?”
众人也都笑起来,遂一一口述自己所爱馔食,庄妃仔细誊录,复交哲哲过目。哲哲看时,却是:燕窝扁豆锅烧鸭丝一品,酒炖鸭子一品,酒炖肘子一品,燕窝肥鸡丝一品,羊肉片一品,托汤鸭子一口,清蒸鸭子一品,烧狗肉攒盘一品,糊猪肉攒盘一品,竹节卷小馒首一品,孙泥额芬白糕一品,巧果一品,奶子二品。另有蔬菜点心数量不拘。因笑道:“倒也不算罗嗦,只是太累赘重复些,单是鸭子就有四五样,御膳房准要说,吃鸭子就吃鸭子,何苦兴好多花样儿。”于是交迎春送餐牌下去,娜木钟且叮嘱:“别忘了要几壶好酒来,好给我们行酒令儿助兴。”
少时庄妃九字消寒令也已拟好,却是:亭前昜柳珍重待春风。
哲哲看看亭外几棵柳树随风摆拂,点首赞道:“果然应景,天然得体。”
说话时酒已送至,乃是金茎露、秋露白、荷花蕊、寒潭香。娜木钟喜道:“今儿个御膳房当值的是谁?好知情趣。娘娘该好好赏他才是。”
哲哲含笑点头,遂命迎春传赏下去。迎春领命去了,不到一盏茶功夫,转回说:“御膳房都在门槛边儿上磕头谢恩了,说谢娘娘体恤,又说前儿重阳节采的螃蟹还剩下几只,因此御膳房自愿辛苦,除娘娘令牌上的菜品外,另行孝敬一品蟹黄豆腐,外加一品酒酿圆子宵夜。”
丫环们排出膳桌来,众人便请大妃哲哲坐了首席,庄妃坐在下首相陪,绮蕾坐了对首,却在旁边另置一小桌,每道菜来,都由太医仔细验查方端上桌。娜木钟益发不悦,却也无法可想。
大玉儿先斟一杯酒,奉与大妃,贺道:“昔庆历年间,韩魏公见后园中有芍药一本,分作四歧,每歧各出一花,上下都作红色,中间却间以黄蕊,乃是稀世奇种‘金缠腰’,百年难得一遇的,因为特地置酒高会,招邀当时四才子同来共赏,以应四花之瑞。后来这四个人在三十年间,竟先后都做了宰相。今天我们五个人把酒赏菊,将来也必有大富贵的。”
哲哲听了更加高兴,道:“说得好,且雅致。正是寡酒无味,刚才我去你们房里时见你们谈诗,竟把我的雅兴也勾起来了,不如我们也风雅一回,行个酒令儿才好。”
巴特玛唬得道:“可别来。我最怕这些咬文嚼字的把戏,我哪里弄得来这些?”
庄妃道:“又不是真要叫你做诗吟词,不过是玩艺儿。再没读书,几首唐诗总还是念过的,咱们行简单些就是。”
娜木钟也道:“就是要有赏有罚的才好。你不会作诗,还不会喝酒么?大不了灌几盅,怕什么?”
巴特玛仍然拘促,哲哲向大玉儿道:“你出个简单的令来,不要太难为了人,只要热闹便好。”
庄妃想了一想,道:“便如姑姑方才说的,我们平时虽不大做诗,现成话儿总还有些,今儿索性也不必做新诗,只将《千家诗》里的成句念出来,一句一句地合一首新诗出来,合不上的或是错了韵辙的罚酒就是,如何?”
哲哲道:“这个简单,使得。”娜木钟绮蕾也都无意见,巴特玛虽不情愿,也只得从了。
哲哲遂率先喝了门杯,道:“今儿个我们的聚会原是因为逛后花园戴菊花起的头儿,我这第一句是现成儿的,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吧。”因传令给贵妃。
娜木钟接了令,联道:“夕阳明灭乱流中。”
庄妃批道:“这第一句就不对,夕阳也还罢了,这‘乱流’二字可是胡说,我们这会儿好好地喝酒吃菜,又不是漂洋过海,哪里来的乱流?”
娜木钟笑道:“这个我不管,一句里面有半句应景已经很好了。”
第36节当争宠不是后宫主题(4)
庄妃无奈,只得应了,又催巴特玛。巴特玛只是涨红面孔,道:“我说不来,你们偏强着我来,起的这刁钻古怪的题目,却如何接得下去?”庄妃道:“你是第三句,又不必压韵,又不必对仗,正是最便宜的,随便说上一句,只要平仄不错就算你过关便是。”
巴特玛仰首想了半晌,遂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庄妃赞道:“这就很好,又应景又现成,比贵妃的好。”娜木钟笑道:“你别只管批评,且往下来,咱们最后论输赢。”
下首该着绮蕾,接道:“昨夜星辰昨夜风。”
庄妃点头赞道:“好句。孝武秦皇听不得。”又传回令杯给绮蕾。
绮蕾略一思索,联道:“楚云沧海思无穷。”
这回娜木钟也不禁拍手赞道:“对得果然工整。且听我的,‘故人家在桃花岸’。”
该着巴特玛作结,自知无论如何对不上,自罚酒一杯,告饶道:“还是绮蕾妹妹替我吧,我喝酒便是。”
绮蕾并不推让,举杯作结道:“更隔蓬山一万重。”
众人举杯共贺,又吃一回菜,而后第二轮开始,这回由庄妃重新起句:“大漠穷秋塞草菲。”
娜木钟笑道:“这是大玉儿妹妹想念大汗了。我来对了吧,‘羡他蝴蝶宿深枝’。”将杯子恭敬奉与大妃。
哲哲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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