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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大吼大笑的兴奋劲完全雨样。
“听您的笑声这么硬朗,‘身体不适,谢绝会客’的禁令应该可以撤除了吧?”言澍淡然的语气里满足暗讽。“我们待会儿过去,会不会又吃闭门羹?”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石宸寰嘿嘿干笑,突然大喊:“姓方的别走,欸、那个……林太太,你离开没关系,把他给我留在这儿!”
两个人感情竟好到这种程度。言澍摇头,挂断电话。“走吧,去找他们。”
“我要不要也戴渔夫帽?有没有墨镜?”方玮指着电视说道。
言澍啼笑皆非。为什么整个事件里,只有他最认真?他才是那个被整得最惨的受害者耶!
“真抱歉,我不该阻止你这个成名的机会。”言澍弹了下她的额头。“走吧!”他拿起钥匙,开门走出。
“哼,开开玩笑不行啊?”抚着额头,虽是咕哝,却是眼角眉梢都漾满了温柔。
看了萤幕里的“方苇”一眼,她轻笑,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跟着离开。
***凤鸣轩独家制作******
两个老人,一个倚躺床上,一个坐在轮椅,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言澍双手环胸,靠着窗沿,视线偶尔扫过两人,从进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你们都知道了?”倒是方玮,一进房,眼圈儿就红了,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而是……”说着说着,她低头抽噎。
“没关系,是爷不好,早该跟你说这件事。”方靖远赶紧轻拍她的背安抚。
“是啊,是我们两个人不好。”石宸寰也赶紧开口,转头看向言澍。“阿澍,不会来帮忙安慰啊?”
言澍眉一挑,老人立刻乖乖闭嘴。
“惹哭她的又不是我,自己处理。”他凉道,一脸西线无战事的模样。“何况,有人毫无预警把我革职,还要我别再听他的命令行事。”
“那还不是为了帮你!”石宸寰抗议。
“需要闹得那么大吗?您就不怕她的身分曝光,引来一堆贪财的投机份子?”言澍反唇相稽。还理直气壮呢!
“哗,我从没看过你这样耶!”石宸寰总算开了眼界。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方玮停住哭泣,一开口,就是站到老人那一方声援。“他嘴巴有多坏呀,你们都不晓得。”
见一面倒,方靖远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两个别这样,言先生人很好的。”
怒气也发泄够了,言澍露出笑容。“叫我阿澍吧。”
“阿澍……”方靖远笑得好开心。那亲切的称呼代表他同意拉近距离,同时也表示他已肯正视对小玮的感情。
偏不懂察言观色的石宸寰还在那里乱敲边鼓。“小玮,怎么样?阿澍到底有没有说他喜欢你?”
“他说……要给他时间……”方玮害羞地低下头。他能不再闪躲着她,她就很高兴了。
“时间?我们两个老的哪有什么时间啊?要就赶快结婚啊!”
“别说了。”看言澍脸色越来越难看,方靖远拚命使眼色。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你们放心把她嫁给我吗?”言澍冷笑。
“有遗产啊,尽管先拿去用没关系,反正都是你们的。”会把阿澍开除纯粹是因为不想再拘绑他,他不希望在他死了之后,阿澍还得待在绫罗受苦。
听到遗产二字,方玮坐上床沿,握住石宸寰的手。“我不要那些钱,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爷爷。”
“她叫我爷爷……”石宸寰激动地落下泪。“没有加石,是爷爷……”
“早该叫啦。”方靖远笑道。
“爷爷……”看着石宸寰,方玮央求:“我真的不要遗产,把那些钱拿去做善事好不好?”
“为什么?那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石宸寰难掩失望。
“有你们陪着我,还有他,”她回头看了言澍一眼。“这就够了。”
“我不管,我还是要把那些钱给你们,要做善事你们去做,我没体力了。”石宸寰任性道,话语里已默允他们的做法。“不过,留给言澍的那个办公楼层不准捐,那是我特地留给他开律师事务所用的!”
言澍抿唇,努力忍着,不让激动的情绪表现脸上。当年那只轻抚头顶的温厚大掌,仿佛又温柔拍抚着他。
背负多年的枷锁,该放了,他不能让如此关怀他的老人担心。
“谢谢。”缠绕的心结,化为两字,全然消去。如今,他对他而言,是尊长,是至亲,再也不是恩人。
“糟了,今天几号?”方玮突然惊喊。
“十六,怎么了?”方靖远应道。
完了,她的缴款日!方玮踱到言澍身旁,羞窘地压低音量说:“借我钱……”
“把帐号全部给我,明天我去把那些卡债全部结掉。”言澍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回道。
“那是我欠的。”她摇头。
“要是结了婚,还不是得帮你还?”言澍附在她耳旁低道,顿了下,用近乎气音的音量开口:“我爱你。”
不是在讲借钱的事吗?怎么突然转变话题了?
“再说一次!”方玮着急地揪住他的衣服,不让他抬头。他昨晚还说要给他时间的,这么快,也不先预告一下,这样她来不及反应啊!
“说什么?”
“你们别讲悄悄话啊!”被排挤的两个老人忍不住抗议。
“我还得去问问那些临时演员记者会开得如何,你们慢聊。”言澍哈哈大笑,转身走出病房。
“靠~~”
房门关合前,还可以听到她懊恼的咒骂声在病房里回响。
粗鲁啊……言澍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想起之后的日子有她陪伴,他轻笑,大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