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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开口。
「真的?」飘缈的眼底映入巫循沉重的脸,她连抬手抚去他轻蹙眉头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微微地发出气若游丝的嗫嚅。
即便她的脸色苍白若纸,但巫循却无法移开目光,胸口过分激动的情绪让他无法平静。
「没事了。」
「阿循哥……蝶儿真的没事了吗?」一滴泪滑下,雪蝶儿把全身力量汇聚在她纤柔无力的指间,将巫循的手扣得死紧地间。
她瞧不清巫循的反应,只知道思绪恍恍惚惚、飘缈不定。
沉默了片刻,巫循缓了缓思绪才保证地开口。「别怕、别怕……我在这儿……阿循哥说过不会骗你的!你快合上眼休息,嗯?」
「好……」她轻唔出声,神智已经愈来愈迷离。
「我会等你醒来。」巫循抚着她苍苍的白发,低哑地喃着。
「阿循哥……你可以抱着蝶儿吗……」意识明明已经远离的,她却执意要将话给说完。
心陡地一凛,他张臂抱住她的娇弱身躯,嘴边轻哼着「跳月祭」那一晚寨民们口中唱的歌调。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随着歌声,雪蝶儿在恍恍惚惚当中,不自觉回到她和巫循在「跳月祭」那一夜。
当时她的身体虽然冷透了,但贴着巫循,身体却温暖得不可思议。
她、水远不会忘记,那一晚,星星……好亮……
渐渐的,她的思绪逐渐模糊,隐约感觉到血液似潺潺小溪,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窜。
然后……在眼皮渐沉重将合上的瞬间,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将合的艳眸之上。
「蝶儿,快睡吧!我爱你……这一回换我等你……别忘了……」巫循盯着蜷曲在床榻间的纤弱身形,看着她披散在枕上的长长白发、毫无血色的面容,哑声地重复着。
耳边旋绕着他的话,雪蝶儿神情一松地笑着,眼眶不自觉泛着湿意。
她心里虽冲动地想回应他的情意,但突然袭来的晕眩感却取代了一切。
恍惚中,男子熟悉的气息、低哑的沉嗓成为她昏睡前唯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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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熟睡后,巫循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小心无比地握住她的柔荑,为她上药。
这时桐普晴端着热水进入,看着巫循坐在一旁,连忙趋向前问:「巫大哥,顺利吗?」
巫循回过头,唇角微扬。「银针已经取出来了。」
「太好了!」她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还有一关得过。」
虽然蝎蛊银针已经取出,但还是得待她醒来,再替她解体内的蛊毒。
巫循脸上的忧心让她愣了愣。「我以为只要将银针取出就没事了。」
「这些时日,她的五脏六腑已被蛊毒渗透,晚些我会熬解蛊药给她喝,届时就得看药效进入她身体里发挥了几成功效。」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一颗心仍志忑地尚未归位。
桐普晴深深看着好姐妹,心理不自觉地暗暗叹息着。「我相信蝶儿能等到你,就表示她可以逢凶化吉。」
「如果我可以早点回来,或许状况不会演变至此。」他幽幽地开口,不敢想像若他们又错过彼此……
那雪蝶儿岂不是注定要香消玉殒?
桐普晴不难看出巫循眼底的自责,她扬起笑,先拧了方帕子给巫循。「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重要的是蝶儿有我们守着,一定能康复的。」
「我知道她会康复。」
巫循放软声调,接过桐普晴递来的帕子,唇边的笑带着浓浓的倦意。
「好,那巫大哥先擦擦汗、休息一下,我先帮蝶儿换掉脏衣服。」
他指着置在石桌上的丹瓶吩咐道:「你先吃下解药再处理,蝶儿滞在印堂穴的毒血,当今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如此至阴至寒之毒。」
桐普晴乖乖服下药丸,眸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两人紧把住彼此的手,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希望巫循与雪蝶儿的这段情,在「努拉苗寨」一连串的不幸里,至少是唯一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