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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隔了一会儿,轻轻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她一颤,不明白他的动作为何忽然变得温柔。
“还会痛吗?”他压抑的问着,语气中藏着说不出口的歉意和心疼,轻柔小心的动作像是怕再度伤了她。
月影未来咬紧了唇,知道他看到了那些可怕的疤,同时,她也忆起那些伤疤的由来。
痛?他居然有脸问她会不会痛?
当她被野野宫鹰鞭打,痛得死去活来时他怎么不来救她?当她因伤口恶化躺在病房中发高烧时,他这罪魁祸首在哪里?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那些其实可以除去的疤痕留在自己身上,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过去的愚昧。
她气、她恨。气他从前的无情,又恨他此刻那般温柔不舍的语气,使她动摇了心。
“已经不痛了。”
不痛了……那些轻柔的吻意外的抚平了她的伤痛。
他缓缓为她解开绑在手上的束缚,大掌拂过那些丑陋的疤,没有一丝迟疑、厌恶,只有温柔。
不痛了……
当他自背后无声地搂紧了她,像是护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头那道痛了许多年的伤口,不痛了……
※※※
她一向起得很早,但现在每天当她起床时,身边的男人都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里离鹰帮总部并不算近,车程大概要一个小时以上,严寒却每天往返。
她曾期待过哪日他会忙到夜不归营,好使她喘口气,可惜至今从未有过这种好运。
自那夜后,他对她不再有逾矩的行动,只是每晚仍坚持抱着她入睡。一开始她当然强烈抗议,挣扎不肯就范,但后来她就发现跟他作对无疑是自找麻烦。
面对她的反抗,严寒总是从容不迫,仿佛将她当成了任性的小女孩,反倒是她累得筋疲力竭。
也罢,他除了抱着她不放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太过分的举动,她也懒得再虐待自己。
他到底每天都是几点起床的?
此刻,她刚睡醒,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六点。
浴室传来水声,他应该也刚睡醒没多久。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过去的习惯不同,西式的建筑、西式的饮食,她以为她会无法适应,但事实上却没有。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直觉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穿着浴袍,手上拿着毛巾正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你醒了?”他倒是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劲,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来。“你可以睡晚一点的。”
“习惯了。”她不晓得为什么他要说那句话,他难道不知道那会让她以为他在关心她吗?
他忽然的靠近,使她有些无所适从。
相隔多年再相遇,他的容貌变了不少,变得更成熟、更具魅力,每当他靠得很近她就会没来由的心慌。
“但是你晚上都没睡好,不是吗?”他再度贴近,水滴沿着他的短发落在她的睡衣上,她稍稍后退了点。
他怎么会知道她晚上都睡不踏实?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喃喃抱怨着。他坚持搂着她睡,害她几乎天天失眠的不就是他吗?
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可是她就是会紧张啊!
或者除了紧张,还有一些她不想懂的情绪……
“小香……”他又更靠近了些。
“停。”受不了水滴的自己满身,她抢过他的毛巾。“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坐好。”
薄唇微微扬起,严寒没有异议的乖乖坐好。
她有些慌乱地替她擦着头发。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他对于自己的事总是漫不经心,常都得靠她替他打点,像擦头发这种小事就是。
“我很想你,小香。”他忽道。
她的手一抖,随后没好气的开口,“是啊,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你。”
“所以你那天是去医院看我死了没?”
他大概有点不正常了,竟喜欢上她愤愤咒骂着他的神情,谁叫她总是心口不一,嘴上说恨他,实际上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说现在,虽然口中说着想杀他的话,那双小手却细心的替他将头发擦干,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那当然#野夫妇没杀了你真是失策。”月影未来哼了哼,将他凌乱的头发拨齐。“好了!”她跳下床,拿起毛巾往浴室走去。
“小香。”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捞回怀中。
“放……放手啦!”他老爱这样动手动脚的,抱了一整晚还抱不够吗?
手忙脚乱的推开他箍在她身上的手,月影未来几乎是用逃的冲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她用力关上浴室的门,隐约还听到身后传来他的笑声。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躲在门口喘着气。
该恨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他们居然能够如此和平共处?最糟糕的是,她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情况。
不讨厌……她怎么可以不讨厌他?
只是,想到他为了将她带回鹰帮,付出了不少代价,她就很难真正对他生气。
他应该有一些在乎她的吧?也许比她想象的还多,不然怎么会为了她如此大费周章?
可她还是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心不在焉的梳洗过后,她走进更衣间,拉开衣橱,里面清一色的洋装。
她真的不喜欢这种轻薄衣服,总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他明明知道,却偏像是同她作对似,硬是准备了一整橱。
没其他选择,她只得挑了件苹果绿的洋装,另外再搭上披肩好遮掩小露在外的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