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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轻笔落下画的名。
极漂亮的小楷清晰展现着与画中相呼应的题名——栖秋图。
她想起了他们之前共同完成的那幅画。
它有名字吗?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名?
在她深思之际,他缓缓开口:「我不了解你。」
「呃?」她一阵愕然。
「你从来没有向我谈起过你的事,我不了解你。」他宛若沉吟般。「告诉我你的故事,一切一切,我想了解你。」
「我能有什么好谈的?还是说说你吧。」她下意识地逃避。
「是吗?」他黑眸中闪烁着深邃难懂的目光,似是悲痛,又似是可阶。
「谈谈你吧!」她语调极其不稳定。「你何以会一个人住?」
「我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死了。」他淡淡地道,恍若正在叙述一件与自己不甚相关的事。
她脸上并无惊讶或惋惜之意,只是朝他微微颔首。
「我父亲曾是一个县太爷,家境虽算不上富裕,却是清廉的书香世家。」他迳自说了下去。「不幸在我十余岁之时,县中大闹瘟疫,我也不幸染上瘟疫,没过数月,已躺在床上等待死神召唤。我爹娘用尽所有心力,甚至不惜开出天价请名医诊治我。我想,可能是命中注定吧,当时有一名道人经过县中,听闻我正临生死之间,便登门说能救我。我爹娘听了兴奋不已,忙许诺要给予他天价报酬。」
他感到阮婕妤的手轻轻地抓住他的。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要,他当时说这一切都是缘,上天要我在了却最後一件心愿的时候遇上了令郎,这都是神的指示,我什么报酬也不想要,我只想亲自去问令郎,是否接受这个机会,因为,它既可以救人於一命,亦可害了他的终生。」
香薷明珠,就是当时得来的吧?她不禁一愕,惊诧这神话般的奇遇。
「我爹娘当时犹豫了片刻,还是让他进来了。他问我,是不是想要生存下去。我当时已经虚弱得浑身无力,只能轻微地点了点头。後来,他说出救我的办法,我生存了下来,永远地生存了下来。」他似是叹息。「还好我生存了下来,才能遇见你。」
香薷明珠的永生,亦是永远的寂寞吗?
他望着她,眼中坦然得没有一丝杂质。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么可笑,相爱就要坦诚而对!
「说下去吧。」她轻轻地道。
「他说世间人人都在争夺香薷明珠,只因它能够使人长生不老,容颜永驻,刀枪不入,所以他必须在登仙之前找到一个清心寡欲的超脱之人来保护此珠。当然,一旦接手就必须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我的亲人将一个个离我而去,我还是要生存下去。而且我自杀不了,因为神珠刀枪不入,百病百饿百毒亦不侵。也许有一天,我会为了它而失去一切……问我是否决定接受它。」
「你接受了,是吧?」她的神色依旧平淡无波。
「是的,我接受了,因为我当时只想生存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然而,经过漫长的岁月,我终於发现,原来拥有它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看着亲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你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死也不允许。我甚至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超过十年,每隔十年,我就必须换地方居住,我怕被别人识破我的长生不老。我不想爱,是因为我害怕,我怕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离去,我会伤心欲死……偏偏又死不了。」
「嗯……」她轻轻点头。
「为何你……」他惊诧於她的冷静。
她浅浅一笑,「我早已知道了,然後你就这么孤独地活了三百多年,是吗?」
这下轮到他震惊了,只见他瞠目结舌地坐着,嘴唇微微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但还是难掩心中的紧张。「那只雪狐……就是我。」
怎么回事?她?雪狐?
「一点都不好笑。」殷胤翱不置可否地说。
「是我,你那天救的雪狐是我。」她的心情愈来愈平静。「你没有杀我,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知道你的身分。」
「怎么可能……」他似笑又似惊讶地看着她。
「我不是开玩笑,真的。」她认真地说。
四周一下子变得很静,连落叶吹起的沙沙声也变得很清晰。
死寂像一堆棉花堵在喉咙上,令人呼吸不得,也惊叫不出,只觉全身泛起一股无力感。
设胤翱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如遭雷击。
那尊贵得不似俗世之物的雪狐,竟是眼前这个平淡素雅,却教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狐怎会是人?除非是妖……
「妖……妖狐!」殷胤翱惊诧地脱口而出。
「你说的没错。」她苦涩地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我是妖狐,修炼了将近三千年的妖狐。你怕了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後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他温和地笑了,那笑仿佛能暖到人的心坎里。
「我爱你,所以不论你是什么身分,人抑或是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他深深凝视着她。
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嫌弃,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就这样全心地爱着她,不论她是人……抑或是妖……
「你为什么这么特别,教我如此爱你,深入骨髓……」她似是无可奈何地说着。他为什么不像凡夫俗子害怕得要命,或是大吃一惊也好。
但是他却没有,他是这般深深地、沉沉地爱着她,她何其幸福!
或许正因他是这般特别,她才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把心交给他!
「因为有爱,因为爱你,所以才特别……」他眼中闪耀着欣喜的神采。
终於有这么一天,他与她,能毫无芥蒂地敞开彼此心房。
她既是妖狐,那两人是不是就能生生世世厮守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生死分离,爱情再也不是沉沦的伤害了?
「我很高兴。」他扬起眉。「我很高兴你是妖。」
「呃?」她望着他,似乎在疑惑他的心情。
她如此小心翼翼守着这个秘密,只为不让他痛苦。
如今,他知道了,却是那般愉悦?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