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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殿下压住了卑职的衣缘,可否请殿下挪挪身,行个方便?”
真夜爽快回答:“当然可以。”他挪开身,却改将那截衣角捉在手中,半晌,一双眸子盈染这春意,瞅着衣裳主人发烫的面色,才莞尔放手,下了床。
“小梨子,你脸红起来真好看,像桃花一样。”不待他的美侍读发作,忍不住笑道:“昨晚在梦里头,好像一直闻到桃花香味,原来是你衣上的香气。”
“可我没熏香。”黄梨江直觉捉起自己衣袖嗅闻,却没闻到什么香味。
真夜赤足走到他身边,撩起他细颈变挣出凌乱发束的一缕黑发,温暖的呼吸教身边小人儿蓦地呆住。
“莫非不是桃香,而是发香?”
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教黄梨江困窘不已,才要板起脸孔纠正太子不当的言行,殿门却在此时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忐忑的小脸。
是带缘。
侍童带缘端着盥洗的水盆走进太子寝殿里,没料到会一大早就见到侍读公子,不禁诧异地问:“公子这么早就来督促殿下学习?”总不可能事夜宿在寝殿里吧?主子从来不让人在他入睡后进寝殿的。
黄梨江才正要找个理由解释,但真夜已经先开口:“可不是。时候不早了,快替我更衣吧。”今儿个是临朝日,放懒不得的。
“咦?”带缘猛地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的太子爷。
主子过去每过临朝日,总是百般推脱,不曾有一回像今日这么爽快,还催促他呢。
察觉带缘的迟疑,真夜裂开唇,浅浅一笑。
“发什么傻,带缘,还不快动手,难道要我自己来么?”说着,便要解开腰间系带。
“啊。”角落处,传出一声小小的申吟。
一眼望去,真夜笑意加深。
“侍读,非礼勿视。”笑看着黄梨江转过脸去,他则跨出睡裤,赤身裸呈地由带缘为他着衣。
带缘伺候真夜多年,更衣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已经服侍真夜盥洗完毕,并为主子打理好衣冠。
约莫一盏茶时间,真夜换上正式朝服,吃过半块烤饼后,嘴里漱一口香茶,便准备启程入宫。
带缘打点好一切后,这才留意到一直待在寝殿中的侍读略有些异样。
“呀,公子怎还穿着昨天的衣物?”连束发也凌乱的很,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他恍然道:“难道侍读公子又一夜未眠,守在主子寝殿外不成?真是大道可风啊”
正烦恼着该如何脱身,又不至于被人才想到他睡了太子一夜的事实,方闻言,黄梨江忍不住扭结着两道眉道:“不是。”
“不是?”带缘傻傻地想:若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么?
黄梨江忍不住纠正:“不是大道可风,这四个字是用户在挽联上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呵。”真夜忍不住笑出声,被黄梨江一眼瞪来,他止不住笑,只道:“小梨子,我临朝去,晚点儿回来再找你。”
顶着一头乱发,黄梨江努力维持正常的语调道:“卑职恭送殿下。”说完便要离开。
带缘这才猛然想起。“殿下,今儿个皇后娘娘不是要召见侍读公子?不必请公子入宫一趟么?”
“不必。”看着黄梨江的背影,真夜轻声道:“母后那边由我应付即可。这些事情不必告诉侍读,今天是如此,往后也是如此。带缘,你可听清楚了?”
“可是娘娘已经问起这事很多次了。”带缘有点苦恼地搔了搔头。
真夜转过头来,眼神异常严肃地说:“你总不希望我母后知道,我根本没好好读书的事情吧?要是侍读告诉她,我既顽劣又不受教,你想,届时倒霉的人会是谁呢?”
是他们这群东宫里伺候太子爷的人,带缘立刻明白了。
“所以,你懂了没有,带缘?有些事情,既然说了并不会比较好,何必多言?”
带缘忙不迭点头。“带缘懂了。”
真夜看着他的小随从。眯起眼,笑了。“瞧你,才几岁,年纪只比侍读小一些呢,可别跟那位公子一样,走少年老成的路线啊。”
“呃……?”太子爷这句话,他带缘就听不太懂了。
只见真夜低声喃喃地走出寝殿。“像他那样的人,会要活得长不容易,偏又是我中意的,要折了翼,我怕舍不得……”
紧跟在后的带缘只听懂了几个字,一是“不容易”,一是“舍不得”,看来他这素来无忧虑的主子似乎也有了烦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