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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那场面……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了。
“破军,你真是细心,少竹有你照顾着,我很放心。”
“这是我该做的。”
“好了,他要是醒的话,记得要他吃药,我已经要厨房准备一些清淡又能补气的膳食,要他多吃点。”
“我知道了。”
尹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离开,破军也跟着一道离去。
好一会,静寂无声的房内传出朱宓的喘息声。
“好闷啊,二爷……”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他红通通的脸,往他额上一摸。“糟,好像比刚刚还烫了,我去厨房看药熬好了没?”她急忙起身,抓起衣服当着他的面穿起。
他真的很怀疑她的爹娘是怎么教导她的,怎么会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虽说她失去记忆,但应该也保留原本的个性才是……算了,不懂矜持也不是很要紧,记得他的叮咛,别让别的男人胡乱占便宜就好。
“我的鞋子咧?”
“你连鞋子放在哪都忘了?”
“我放在床边呀……”想了下,她朝床底下一瞧,嘿嘿笑着。“找到了,肯定是谁把我的鞋子给踢进去。”
尹少竹闻言,不禁闭眼呻吟。
很好,破军肯定知道朱宓在房里,甚至就在床上……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撒谎说他塞了条毯子……是啊,娇软的毯子,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毯子,确实是暖进他心窝。
***
城北行宫。
打从落水之后,宣玉璇就大病一场。
连着几日时冷时热,被这场风寒整得生不如死,躺在床上哀叫连连,又是咒骂连篇,将尹少竹和把他抛入江里的朱宓给恨入骨里,暗暗起誓,等他裁,非要整死他们不可。
“大人,可醒了?”守在房外的护卫敲了门后,沉声请示。
“本宫病得要死了,谁来都不见。”宣玉璇恨声说着,旋即又是一阵狂咳。
他到金陵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巴结他,招待他吃香喝辣,结果他现在病得连爬都爬不起来,还吃什么喝什么?!
“晴,驸马不过是病了,架子就这么大,连本宫到了都不起身迎驾?”门外响起淡淡骄蛮的声音。
宣玉璇蓦地张大眼,“公主!”
悍妻驾到,他拚了命也要爬起来,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坐起身,已有丫鬟推开门板,康成公主朱文奕一身华丽宫服,满头钗饰,贵气逼人地走进房内,一双狭长美目直睇着他。
“公主……”他俊颜浮肿,脸色苍白。“公主,真是对不住,我病了,没能起身迎驾,还请公主息怒。”
丽容布满冰霜,朱文奕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才懒声道,“不过才三月,驸马急着在夜色里泅江捞月,会不会太过风雅?”
宣玉璇一愣,听出她话中有话。
他根本没打算把自己染上风寒的原因告诉公主,但听她言下之意,她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染上风寒的……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谁告诉她的?行宫里的护卫?可是他早已下令要他们封口……
“怎么?回答不了?”朱文奕冷哼着,“本宫随你南下,只不过是在扬州靖王府多停留几日,你倒是一个人独自快活极了,没本宫在身边,想必你更加惬意,是不?”
宣玉璇闻言,忙陪着笑脸,不敢让她知道,他是被一个叫朱宓的姑娘给丢进江里。如此丢脸的事,他说不出口,而那晚,他亲耳听见尹少竹向他道歉,直说朱宓是他的贴身丫鬟,这分明是尹府恶意在欺他!
“公主,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几日忙着巡视盐茶米粮,有太多事要忙,所以……”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无预警的落在宣玉璇的颊上,教他一怔。
“还想瞒骗本宫?”朱文奕低斥着,“有人告诉本宫,你到了金陵城就有不少的地方官和商贾,忙着招呼你,令你每晚都过得不亦乐乎,你真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大好前程,尽管对她万分不满,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我初到金陵城,地方官和商贾想跟我套交情,找一些花娘作暗,我也是客随主便。”
“是吗?”她冷睇着他,美目紧眯。“你那些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是哪个狐媚子迷得你掉进江里的?”
她从扬州走运河南下,还未到金陵城,应天府知府宋元熙便派人快马通知她,说驸马被个烟花女子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还失足落水,染上风寒。
她本是不信驸马有这般包天色胆,如今见他果真躺在病榻上,教她一把火冒得三丈高。
宣玉璇微愣,旋即掩饰过去。“那姑娘叫做……朱宓,是尹少竹的贴身丫鬟,故意耍我的,尹府根本没将公主看在眼里,才恶意刁难我这个驸马,让我出糗、看我的笑话,这不等于是在看公主的笑话?”
他确定有人向公主咬耳朵,但说的却不尽是事实,既然如此,他刚好假借公主之手狠狠地教训尹少竹主仆。
朱文奕一怔,“……朱宓?”
“公主认识她吗?”宣玉璇睇着她乍变的神情。
他清楚公主向来好面子,就算和他感情并不和睦,但好歹是夫妻,见他被欺,肯定替他出气,只不过她的反应怎么看起来有些怪?
朱文奕没开口,只是冷睨了他一眼,走出房间,由十数名丫鬟前后簇拥着前往寝殿。
坐在锦榻上,她看似平静,实陷入某个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