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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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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你们两位的下落。”

朱宓猛地抬眼,面容有所防备。

“是吗?”尹少竹敛眉,斟酌着自己的伤势能否步行出谷。

“欸,我刚刚回村的时候,也遇见有人问着,村里是否有对外来的男女。”孟中儒亦道。

她垂下长睫,暗暗思量。

入夜、喝了药的尹少竹、因为药效而沉沉睡去。

朱宓就坐在门边,眼也不眨地守着夜。

她静静等着,有预感,今晚那追问他俩下落的杀手必定会前来。

说不出为什么自己这么有把握,但她就是知道。

她垂着长睫,听着门外风声呼啸,夹杂着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停在门前,她眼观鼻、鼻观心,可以感觉心平静跳动,没有恐惧,更没有慌张,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进入自己的世界。

就在门板被微微推开的瞬间,她想也没想地探手穿过门板,想要一击穿透对方的身体,却被对方闪过,只抓到衣料。

几乎是连续动作,她抽手快速地开了门,纤掌凝成手刀横劈而去——

“朱宓!”外头的人喊着。

闻声的瞬间,她硬是改变手刀横劈的方向,便见柴房的木墙被她削入两寸深。

她抬眼望去,“破军大哥?”

“……朱宓,我跟你之间,没有这么大的仇吧。”破车戏谑道,手捂着被她手刀划过的腰间伤口,看着她的眸光却非常复杂。

她直睇着他,一时间回不了神,明知道他是谁,但是她的脑袋就是一片空白,仿佛快要被另一个自己给扯走。

“破军?”熟寐中的尹少竹哑声唤道。

“二爷。”看向里头,主子正试着要坐起,他随即大步走进屋内。

“好家伙,你没事。”尹少竹笑睇着他,却见他的腰间被划破,正渗出血来。

“怎么?你身上有伤?”

“呃……”破军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二爷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伤口是刚划开的。

尹少竹缓缓侧眼探去,看着还傻站在门边的人。“朱宓。”

长睫微动,她缓缓地看向他,“二爷。”

“去跟孟大夫要点治伤药。”

“……好。”

待她一走,尹少竹脸色凝更地看着贴侍那道像是刀刃划开的伤口。“朱宓伤你的?”

“……是。”破军坦言。

“你轻敌了?”

“不,虽然我只是来确认二爷和朱宓是否躲在这里,但我一直保持警戒。”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伤到你?”

“二爷,朱宓绝非常人。”尽管犹豫,他还是将那日遇刺的情形一五一十地道出,“……朱宓将二爷救走之后,那些黑衣人便追了上去,后来我查探最接近朱宓的杀手,发现那人死状可怕,整个颈间被穿过,颈骨断裂而亡。”

尹少竹垂睫不语。

近几日,他发现朱宓有些古怪之处,就算现在破军跟他说,她是个武功高手,他也不会太意外。

“那是杀手不留活口的杀法。”破军叹道,“万万也想不到,看起来娇小又讨喜的朱宓,以往竟可能是个杀手。”

他懒懒扬眉,“怎么?你怕她?”

“我怕她?”破军失笑,“她就像是我妹子,有什么好怕?况且,她一心护着二爷,有她在二爷身边,我很放心,就像是多了一个得力助手,但是……”他语带保留地顿住。

“如何?”

“要是朱宓恢复记忆的话,不知道她是敌是友?”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若和朱宓对上,他没有赢她的把握。

“与其担心那些,倒不如先查清楚是谁要我的命。”

“那得回金陵才能慢慢追查,这几日我一直在外头寻找二爷和朱宓的下落,不知道城里是否有什么状况。”

“明日,你去雇辆马车,立刻回金陵。”

“是。”

尹少竹浓眉狠狠拧着。他担心的并非朱宓可能身为杀手,而是他瞧见她片刻的恍神,仿佛杀人是个习惯动作,而且会造成她恢复记忆一般。

他怕的是,一旦恢复记忆,她是不是会离他远去?

***

一早,破军便离去,直到晌午才驾了辆马车回来。

临去之前,尹少竹还刻意支开朱宓,找上孟中儒。

“二爷,你要回去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去准备一些药让你带回去敷伤。”一听他即将离去,孟大夫赶紧到药房准备金创药。

尹少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盂中儒身上。

“二爷怎会如此看我?”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

“你昨天将朱宓错认为采月,我能请教你,采月是谁吗?”

“那是我错认了,我知道朱宓不是采月,采月从来不笑的。”他笑得感叹,仿佛陷入回忆。“我也不清楚采月的来历,不过三、四年前我在扬州执医时,她偶尔会到我的医馆来买金创药或处理伤口。”

“喔?”

“每回想跟她多攀谈几句,她总是不说话,冷着脸,拿了药,便丢下一大锭的黄金离去。”

“是吗?”尹少竹沉吟着。这听起来,与朱宓极为不同,却又有极相似之处,好比她给钱向来大方。

“后来大约是三年前开始吧,她没再来过,我也替她放心了些,毕竟老是受些刀剑伤到医馆来,也不是好事。”

“那么,你可知道采月身上有无特殊印记,可以证明她就是采月?

孟中儒不解地看着他,“二爷是怀疑朱宓姑娘是采月姑娘?”

“不,该怎么说……”想了下,他将三年前捡回朱宓一事说出。“朱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知道她的过往总是好,然不管她是不是采月,待她和我回尹府,我都要立即迎她进门。”

闻言,孟中儒几乎认定朱宓就是采月,但这份认知却教他好失落,只因他早已倾慕她多时。

不过听村里的人谈起二爷,皆说他是个大善人,又是金陵城首富,要是能够善待他心怡之人,未尝不是一桩好事……想通这点,他就释怀了。“印象中,我记得她的右肩上,有个圆如牡丹的烙痕或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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