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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结案。
宓谦说了这一大堆,喝口茶,又继续道:“偏偏当朝洛相的清廉又是天下出了名的,在贤侄这里本抚就开诚布公地说,若送去真金白银,他定然不肯收,本抚思来想去,听闻洛相对字画最是喜爱,”说到这里,他故作慨叹貌,“到底是风雅中人啊——”
这意思已很明显了。沈颐淡淡一笑,“大人的心情在下自可体会,那幅‘西园雅集图’乃是家父的至爱,还请让我回去告知家父,需得他老人家的首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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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闷闷地走入五福楼,姓陆的老掌柜认得她,抽空亲自过来询问,“流火姑浪,二少爷呢?可是二少爷让你先过来点菜?”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楼下大堂坐满了人,老掌柜就陪着她上了二楼雅座,她随意拣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托着腮闷闷地回答,“二少爷不来吃东西,他只让我在这儿等他。”
“哦,那你准备干等呢,还是点些菜边吃边等?”老掌柜笑眯眯地问。
相较于直接效命的东家三爷,老掌柜对沈家两位少爷的为人更为钦佩,也爱屋及乌,每回看到二少爷身边的这小丫头就份外和善。
一说起吃的,流火的肚子倒也真饿了,立即双眼发亮,“老掌柜,我还要喝上回那道云雾酸辣羹!嗯……还要烩双冬。最好再来一盘蜜汁小汤包。”
“好。一老掌柜笑呵呵地记下,转身下了楼。
“大盆热腾腾的云雾酸辣羹很快就端上来,诱得流火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皱着鼻子一个劲儿享受地嗅啊嗅。
也算她今日倒霉,才刚尝了一口,楼下又嘻嘻哈哈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有着白瘦的脸,细而无神的眼睛,穿着一身上好的皮裘,一看即是不会正经干事的公子哥儿,他看到流火就瞪大眼,“咦,这儿哪来这么俊俏的小妞儿?”
这时敲烩双冬也送上来了,流火夹起一筷,转过头径自嚼起来。
可那人居然不客气地在她对面落座,笑嘻嘻地道:“喂,小姑娘,我看你穿得不赖,长得又好看,怎么一个人在这楼上闷头吃东西啊?”
“用不着你管!”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哪儿来这么讨厌的瘦皮猴,快滚开!
旁边的人却立时起哄,那人就笑得愈加放肆,打量流火的目光也更邪气,“谁说不用我管?我们俩今日遇上那是缘分,说不准过些日子你就要做我老婆啦!”
“放屁!”她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啧啧,老五,你看她怎么凶成这样?不好调教啊!”有人趁机取笑。
那人完全不在意,反而笑得下流,“你们真是没见过世面,去过川中没有?那儿的东西可是愈辣的吃起来才愈香!哈哈,你们等着,看本少爷日后收服了她,保管这妞儿服服帖帖的。”
“那倒是,”又有人拍马屁,“五少爷驯服一个嫩丫头,不就跟吃菜似的,动动筷子就成!”
眼看着一伙人开始互相吹捧起来,流火东西也吃不下去了,她冷笑着站起来,大声喝斥,“让开,别挡着本姑娘的路!”
“哟,别急着走啊,我们还没套好关系呢!”那人立即抓住了流火的一只手,两只细长的眼睛净闪着淫邪的光,更可恶的是,其余那四五个人也跟着把她围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丑八怪!”流火差点气歪嘴。
那人敛下一半笑意,故作正经样,“不成!我现在放你走了,日后怎么上你家去提亲,怎么娶你做老婆啊?”
“呸!少作白日梦!”她死命想挣脱他的手,“我死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沾上关系!”
“那可说不准,哈哈!”有人插话。
还有人拍拍那人的肩,嘲弄道:“老五,这小辣椒太呛了,我可替你吃不消。”
“谁说我吃不消?”那人又狂肆地笑起来,“本少爷现在就吃给你看看。来,我未来的小娘子,当着几个哥哥的面,跟你相公香一个——”他说着就要凑嘴去吻她的脸。
王八蛋!流火不知哪儿来的气力,也顾不得烫,居然用单手就端起桌上的大汤盆,把满满一盆羹都朝那只瘦皮猴泼了过去。
这下猴子可成了猪,当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楼上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吵嚷开来。
老掌柜带着一帮伙计匆匆上来一看。哟,这可不得了啦!正在惨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江苏巡抚大人的第五个弟弟,也是最小的一个。
烫到了巡抚大人家的五爷,这可怎么是好?
大冬天的老掌柜却吓出了冷汗,总算急中生智,想起来派人去隔壁布庄请二少爷。
按理说,沈家的几间大酒楼真正管事的是那位三爷,可他这阵子嫌天冷,跑到岭南享福去了,几个掌柜的碰上该决断的大事儿,还得找大少爷或二少爷来作主。
只见才半盏茶的工夫,沈颐就赶了过来。
流火知道自己又闯了祸,看到他也不敢走过去,但沈颐却朝她招招手,“流火,你先过来。”等她走到自己身边,他才冷冷地对众人发问,“怎么回事?”
“沈二少爷,她可是你的丫头?”那群闹事的人都认得沈颐,气焰不禁先灭了半截,“这妞儿拿滚烫的云雾羹泼了五爷!”
流火气愤地嚷道;“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发昏,想占我便宜!”
“不就是亲个小脸吗,有什么大不了?你身上的肉就这么矜贵?”有人还嘻皮笑脸地插话,可一收到沈颐冷冷的眼神就忙不迭地闭了嘴。
这时,巡抚大人也已步上了楼,“宓敏,你这混账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宓敏一见大靠山来了,也顾不得脸上身上一团脏,立刻哭嚷起来,“这丫头下手太毒了,你一定要把她带回衙门——不!这事儿用不着堂堂二品巡抚,你让郑知府把她抓回去就成,要狠狠地打一顿,打她个半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放肆!本抚岂要你来管教?”宓哗一甩袖,拉长了脸。
真是家丑不可外扬!都怪老爹风流无度,想他自己都近花甲之年了,这个不成器的五弟居然才二十出头,说是兄弟,前后相差了三十余年,说出去真是荒唐至极。
“大哥————”宓敏骨头一软,眼泪鼻涕齐飞地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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