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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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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牢笼,您与我,终生都不能踏出这里,这个处罚,您觉得比死还好?」她幽幽说来,声音缥缈宛如叹息。

「你也是罪犯?所犯何罪?」

「……您这次的问题可真多,之前可都不曾呐……」她唇边漾出笑,喃喃自语道。

静默了半晌,直到被他握住的手腕传来催促的收紧,她迎向他瞅住她不放的视线,那对深邃如暗夜的黑眸,坚毅地在等她回答。

她僵了笑,神色木然道:「我与您,一同犯下弑君之罪。」

「你……唔……」

罗宵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头实在疼得太厉害,他光是咬牙忍痛都来不及,她的那句话虽然在脑子里打转,却已无法深思,他只知道她的指腹带有魔力,与恼人的疼痛对抗,她的轻声安抚带着法术,教导他如何抛下不适,他不得不依靠她。

最后,疼痛消失,他枕在她的腿上安详睡去。

她放轻动作,抚摸着他的脸庞,将轮廓线条一一细细滑过,柔致容颜浮现复杂的神色,像是无尽的哀伤,眸光流转,淡淡的愁绪,揪心的难舍,她无声长叹,泛红的眼,却干涩。

泪,早已流尽。

***凤鸣轩独家制作******

罗宵很少言,莫爱恩也不多话。

她似乎清楚他的矛盾心绪——不想理睬她,又不想将她撤离身旁,所以她贴心地就坐在他抬眸可及之处,恬静安然,一针一线在缝绣着衣裳。

分明是个如此娴静文雅的姑娘,为什么会让他产生愤懑,又为什么会让他在愤懑的同时,又……不由自主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手里灰色衣裳是缝给他的,一个女人专心做着针线女红的画面并不稀奇,让他挪不开眼的原因是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她左右两手的尾指不见踪迹,只有两道已结痂的平整伤口,那不是天生而来的缺陷,而是后天导致。

她的模样,不像是会让人忍心以斩指酷刑对待,几日相处下来,她乖巧,她听话,她唯命是从,她没道理会被剁去尾指,那伤口,瞧起来真痛。

莫爱恩缝完最后一针,以牙咬断丝线,将衣裳抖开,仔细检视哪儿漏缝,每针每线她都密密细瞧,直到露出满意一笑,她执着剪子,朝他走来,他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这几曰,她总是做着相同的事。

剪子从他身上的衣袖开始,小心翼翼将缝线拆剪开来。

他的手铐脚镍让他无法像寻常人一样穿脱衣裳,她便日日用这方法为他更衣,这是件累人的工作,她却不曾埋怨或是偷懒,她将她不久之前才缝妥的绣线拆去,将灰裳自他身躯褪离,布料上,有她拆了又缝,缝了又拆的无数针孔,那密麻的点点小孔,诉说着她这般做,已非一日两日而已。

她褪去拆回布块的衣,将它折好,先置于一旁竹篮,他的裸身并没让她避开眼,她用着习以为常的态度在伺候他净身。

「爷,请稍待,奴婢替您添热水。」

她又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双手抬着一桶热水,她将它添了一半到大木盆里,探手试水温,又加了一半,拨拨水,可以了。

「爷。」她立侍一旁,他跨进大木盆里,水温温暖,他舒服地闭起眸,她将他的黑长发打湿,抹上皂,轻轻洗涤三千乌丝。

她一直站在他身后,屋子里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之外,两人谁也没开口,她洗完他的长发,用干净的布包起来,取来另一条布巾,继续替他抹身体,从颈部开始,背脊、肩膀、手臂,她绕到他前方,温热水湿的布巾拨了水,落在他的喉结、锁骨、胸口……

他张开眼,看见她专注认真的脸蛋上有着浅浅赧红,她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颊上两朵红霞是属于女性的羞涩。

水面上,平静无波;水面下,翻天覆地。

他的欲望凶猛勃发,超出理智的控制范围,她兀自无知地替他抹着臂膀,他握住她的手,震落了她手里的湿布,她眨着眸,不解觑他。

「我自己来。」他声音瘖痖,目光深沉。

「哦……好。」她看懂了他眸子里的火焰,双颊红霞加浓了色泽,她连福身这等小婢标准动作都给忘了,压低着螓首退出大布幔勉强围出的小小浴间,但她退得不远,只莫约十步距离,让罗宵仍能轻易瞧见她的身影,她红着脸,拿起拆开的灰衣布料到屋外去清洗晾干。

她使劲揉搓着布料,不断用力吐纳,藉以平息鼓噪的胸口。

你真生嫩,不管我拥抱过你多少回,你怎么老是像个人姑娘似的?青涩涩的,妖媚不起来呢?

调情的抱怨,落在被人缠绵吻着的耳畔,沉沉的低笑,伴随着故意想看她脸红的调侃,那时,那双黑眸,有着一模一样的火焰……

莫爱恩捂着嘴,呜咽声从指缝破碎地溢出来,有哭声,却没有眼泪,她低低干号着,原先有一丝红润的脸庞褪去了颜色只剩苍白——

「罗宵……罗宵……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罗宵……」莫爱恩喃着他的名字,不敢出声,只是无语喃着。收紧绞在衣料上的双手,结了痂的尾指竟又疼痛起来……

突然听见房里铁链匡鏮声,她咬住唇,锁住声音,调匀呼吸之后才起身转首,瞧见罗宵正跨出浴盆,她拎着大布巾小跑步过去,将他紧紧包裹住,不让甫泡暖的身子有半点受寒的可能性。

「奴婢为您擦干头发。」

她的嗓,有些哽,他不禁抬眸看她,她只是专心低头以布帛拭干他及腰长发,以指为篦轻轻梳理,处理完他的发,任长发披散在他肩背上。她擦干他的身躯,当擦拭到他手脚铁铐的部位时,那一圈深红色的锁痕扎疼她的眼。

这锁链长度虽然不妨碍他活动,一臂长短的链圈能让他举高手臂、抬高双腿,但铁铐毕竟是铁铐,锁着的是罪犯,自然不可能舒适,它粗糙得磨伤了他的手腕脚踝,若可以,她多想代替他受缚……

她轻轻按拭红痕,也替他上了些凉爽的药膏,罗宵默默看着她做。

「爷,您请坐,奴婢得再花一些时间才能弄好。」

他明白她意指些什么,他不发一语坐定位,看她将之前修缝好的灰衣覆在他肩上,取出针线,就着拆开来的痕迹重新缝回去。

缝得不精致,因为知道明天就要再拆掉,但也缝得不马虎,她要他穿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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