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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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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的身材倒像是个打杂的船工,可又不似他们那般粗野,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了。他真的好奇怪,让她迷惑得很。

“妮雅姑娘,你这是来……”

妮雅小声地“啊”了一下,他的话勾起了她此行的目的,她可要赶紧交了东西,还要赶回果园子,她是跟管事婆婆告假才来的,她揭开篮子上盖的布,从里面拿出两个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的碗状物。

郝睿一见,顿时眼睛一亮,忙上前接了过来,举过头顶对着阳光仔细地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手前前后后摸了个遍,顺着丝絮状的纹路轻扯下一丝,放在鼻子下嗅了好几次,才放进嘴里先含后嚼,那其中淡淡的腥膻滋味,让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扬声对坐在案前抓笔记录的五子道:“达桑家上品宫燕两盏!”

这两支巴掌大小,色泽银白透明,丝絮状密密匝匝压在一起形成的半碗状物,便是那轻如竹叶贵如金的燕窝。

这燕窝等级区分得极其严格,基本上以燕儿筑巢的次数为准,当这金丝燕儿到达这岛上首次筑巢时,那窝纯粹是其中津液堆积凝固而成,其品质自然上乘,一般是在朝庭、权贵间流通的东西,故称为“官燕”或“上品官燕”,岩壁上的官燕通常每盏十余克,色泽银白、透明。而当第一次筑的窝被采摘之后,金丝燕儿为了育儿只得再次筑巢,因为津液变少、时间紧迫,只得啄下自己身上的绒毛混合,这第二窝的品质已远不极“白燕窝”,成为“毛燕”。倘使第二次筑的巢又被摘去,燕儿就只得第三次筑巢,津液稀少,连绒毛也变得稀疏,只能寻些纤细的海藻凑数,一般采燕人会保留此窝,让燕儿育儿,直到燕儿离开后再摘下,称之为“草燕”,基本上就只能成为凑盘的下等货了。

另外,还有一种无价的密贝叫“血燕”,其燕盏外观呈赤红色,遇水不溶,媳得不得了,郝睿入这行当十多年,也未曾有机会亲眼见上一见,只是听大爷提起过,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燕窝价格贵比黄金,还有另一层含义,燕窝原品被采摘后,根据不同等级加工成不同的形式,如燕盏,燕条、燕丝、燕饼等,其中燕盏是经去杂处理的纯燕窝原品,最为珍贵,加工时,工人需把整个燕盏浸湿除毛,一方面要要把毛除至最净,另一方面又不能破坏燕盏原始形态,以宫燕类为原料,少毛而大盏为佳,加工过程精细,只有熟练的老工人才能下手。毛燕类由于杂毛较多,必须依靠特殊的旋转方式,把浸湿的燕窝打碎在水中剔除杂质,经烘干后制成燕丝或燕饼。草燕类则大多是杂草及杂物,打碎后去杂,还须进行染色漂白的处理,最后制成燕丝或燕条

在采燕人采摘的原品中,只有能制为燕盏的官燕才最有价值,其价格也贵得惊人,如何分辨真假优劣是商行的立家之本,坊间的一般的做法是用火石点一下,如不融不化不断,则为真品。辨货,郝家则有自己立本的“看、摸、嗅、嚼”四大法宝,再加上郝睿长年累月经手的积累,基本上不用火石,便能做到识其真伪。

郝睿把东西交由五子,从管账人那里取来一个包好的布包,放入妮雅的篮子中,再帮她拉好上面的盖布,虽说有擂台,但他们该给的赏银一分也不能少,对于这些忠心的朋友,他们郝家历来是大方公道的很。

“达桑伯果真历害,这擂刚摆开,就有如此上品上缴。”郝睿真心诚意地叹道,眉目中有掩不去的激动和骄傲,看来有达桑伯,郝家这次赢定了,大老爷料得一点也没错。

不管是客套还是恭维,这话听进谁耳朵里都是舒心,但妮雅只是淡淡地笑,什么也没应。

这天晚上,妮雅收拾好东西,见天色已晚,又等了一会,慢慢地,各家的灯火渐渐熄了,她盯着自家厅堂里摇曳的火光,许久,才起身到后堂里,拿起简易的长柄的小油灯,绳子和小筐,绕进内室,她爹达桑坐在自己的屋里,盯着墙上的某一点发呆,妮雅掀开帘子,低低地道了句:“那……今天就去了。”

她爹没吭声,妮雅放下帘子,这才转身出了门。

她沿着海边,一直通向燕儿洞的小路走过去,海风呼呼地从耳边呼啸而过,小油灯里的火光以诡异的方式跳动,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独自在夜里走这条路时心里的恐慌,但如今,似乎已经不再有了。

她很快来到了自家的燕儿洞,她举起小油灯,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靠里的岩壁顶部已有不少银白的半碗状物附着其上,她选定位置,然后动手把小筐绑在腰间,再缠上绳子。

如今,许多采燕人为了简便和安全,便用竹子和红线在洞内的地面上搭起一个结实的脚手架,几根粗壮一些的竿子,搭作底架来移动,换一个地方就在底架上临时装上一根细竿子,算是取巧的法子,但在她家洞里,那些都不能用的。徒手攀爬,这是尊重,也是敬畏,老天爷给他们带来这洞,这燕儿,他们必须懂得感恩。每年燕儿来的时候,他们要烧酒献肉,打扫岩壁,办热闹的庆典,欢迎燕儿回家,再到燕儿带着儿女走之后,他们还要烧上两炷香,插在这洞里祈祝那此燕儿平安,来年再回这家里。

妮雅把又长又粗的绳子在腰间绕好,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抓住突出的岩石,脚下用力,嘴里咬紧长柄的小油灯,一边向上用力,一边寻找牢靠能落脚的突起。她家有祖传的攀岩技巧,她们是最传统最出色的采燕人。

岩壁的样子,丑陋而粗糙,妮雅稳稳地附在上面,一点一点灵巧地向上攀,不急不躁,永远要踩实每一块岩壁再向上使力,每个采燕人都清楚得很,这每一脚每一下用力每向上一寸,这命都悬在老天爷手里越勒越紧。

攀过这岩壁快一半的时候,妮雅停下来,认真地观察了一番才将腰间的长绳系死结的那一头牢牢地拴在一块巨大又结实的突起上,这是她保命的东西,一头连在这石头上,一头拴在腰间,万一她一下抓不牢,摔跌下来,这绳子可以缓下速度和力量,给她机会重新抓牢岩石。三年前,就是这条绳子,这岩壁保下了她爹的那条命,但她爹在下跌的过程里,头部撞上了一小块岩壁上的突起,虽然命保住了,却落下了病根,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只要扬起头,便会眩晕不止,这岩是再也攀不了了。

族里的人都说她爹神秘得很,虽贵为一等的采燕人,却越来越看不到他攀岩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因为三年来,这燕一直是她在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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