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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临终前……”
“你胡说z说……”说话间他猛然欺身上前,抓住小骥。小骥只感到左肩一阵剧痛,尚未反应过来,却见他“砰”的一声仰面晕倒在地。
闹市的声浪被远远地抛开,废弃的车衬草没径。
他左臂所受的刀伤不轻,斜斜地传着车壁。午后的阳光照在他已然麻木的脸上,泪水从下巴一滴滴地滴落在怀里的女儿粉蓝色的衣服上。
空旷的车场突然炸响他凄然高亢的高啸,那么长久不绝,那么莫可名状。
七岁的仲子仰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她即将称之爸爸的陌生男子。
☆☆☆
父亲在他那隐蔽得天衣无缝的海岛待了一个星期。
杨风几乎忘记了父亲的存在,只与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然后长时间地独处。
那天晚餐时,他照例没有下楼,仲子吃着东西,突然道:“他真是我的爸爸吗?”
她看着小骥,又看了看我的父亲,她已经称父亲为夏川伯伯,“他很好啊,为什么妈妈不要他?”
在第五天的午后,仲子和小骥已经午睡,父亲决定上楼与他谈一谈。
银发寡言的老仆人在楼梯口摇手示意,父亲摇摇头,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面大落地窗,深邃的海洋临窗自碧,晴光张扬地明亮着整个房间。他躺在背对着门的椅中,寂寂无声,这是晴光惟一照耀不到的地方。
父亲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他歉然地望了父亲一眼,伤痛难抑。
“她让女儿跟我姓,她没有恨我,仲子、仲子,我早该想到的。”
“是的,她是爱你的。”父亲道。
他侧过头,不让父亲看到他的脸。
“为什么……”他的话没有说话,轻轻的嘶哑的一句,像一个深深的无限悲凉的伤日。
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带走她,哪怕她不愿意?
为什么她不答应方微的逼迫,哪怕只是假意?
为什么方微竟然可以如此狠心?
为什么他等到今天方才恍然醒悟,而她,却已永远逝去?
他的胸膛起伏,肩臂克制不住地发着抖。那颤抖,看在父亲跟里,几乎也有些难以承受。
父亲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打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痛苦,根本无法安慰,父亲想。其实他惟一可以为杨风做的,就是给他无人打扰的安静与时间。
第二天晚上,父亲乘坐快艇离开了杨风的小岛,没有向他道别。
“因为担心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因此我没有使用电话与你们联系。”父亲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居在那?”我问。
“他过得并不好,却又始终抱着些许希望。”父亲道,“最初的几年,她的情况他应该是知道的,及至突然失踪,虽然他也派了人四处寻找,却始终得不到消息。”
母亲用手帕轻轻地擦眼睛,“四小姐可以假意应允方微,再做打算,也不至于当场……”
“原因恐怕和她当初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走一样。”我说,“那是她的信仰。”
我将头搁在沙发扶手上,仰望着灯光,那刺痛令我想流泪。
为了诚实与爱情,宁愿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这是多么高洁的美好!而仇恨,却可以让一个人,在一瞬间眼也不眨地摧毁这美好。___
爱与仇,究竟谁的力量更强大些?答案看起来似乎是后者,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我担心,等他稍微恢复,以他的性格,恐怕难以罢休。”母亲不无忧心地道。
我从沙发上站起,询问地看着父亲。
父亲只沉吟了片刻,朝我点点头。
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您告诉所有人,这段时间各自收敛,休养生息,接下来的几个月……可能会有大事件。”
一个月后,杨风携着女儿,造访了我们家。
其间,冲突仍然不断。在大部分华裔江湖势力与端木家的联手下,他的组织下辖的日本分部遭到重创、方微的谎言甚嚣尘上,渐渐成为众口相传的事实。夏小姐生前竭力维持的一切,终告破碎。她的家族、师门(当然方微也不在意了),包括端木家无可避免地蒙上耻辱的阴影。她的死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我不知道,但确实如方微所策划的那样,适时地制造了一个理由,煽起了所有的仇恨,并集中地指向了杨风。他始终不曾露面,同样深刻的伤痛与仇恨在他露面的那一天,恐怕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他若是动用手中的力量,结果无疑是可怕的。到那时,波及之广,恐怕已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在日复一日的揣测里,时间的推移使得这担心愈发沉重,我因此也不能不推迟赴美的时间。
我终于接到厂那个电话,告知我,上午十点,他的行踪出现在了日本。我抬腕看手表上的时间,却显示已经是下午四点。
然后,门铃声响。他一身黑衣出现在雕花的铁门外。
这是近九年之后,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他风采不减,只是略有些衰老之意,神情萧索更甚,内敛得如同一把浸在秋湖底的刀,风霜不侵、古井不波。
他牵着他那小小的女儿,微笑着望着有些愣住的我。
“我只能停留十分钟,现在的情况会给你们带来不便。我是专程来道谢的。”他说道,低头去看女儿。
仲子有一双圆圆的美丽的大眼睛,神采飞扬、天真烂漫,却又难掩阴郁。亲眼目睹自己母亲的死亡,不知会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怎样的黑暗记忆?!
母亲伸手揽过她,爱怜地亲吻。
“我带女儿回来看她。”他道。
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他这样轻轻的一句,却让我们有着不能置信的意外。他前往夏家墓园祭奠,日本方面欲置他于死地的力量不可能没有安排,但是我能接到那个电话显然意味着没有发生大的流血事件,而他此刻毫发无损地携女儿前来,这中间的危机四伏会怎样一触而发,又怎样化解?我们实在很难想象。可是,他说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却又说明情况仍然是不安全的。
“有什么打算吗?”父亲道。
“好好照顾她给我的女儿。”他道。
“的确,这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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