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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乌州,下领长寿、麟游两县,人户五万四千三百二十一。此城北临江,西座山,城东一池大湖,湖边植柳架桥,小榭点缀,是个人杰地灵的去处。
城有四门:北江门、西酸门、南薰门、东水门。
城中建筑格局分明,由北至南五大街:北望街、抱剑街、正街、自大街、大树街。这五条大街将城区划为六部分,对官府而言极易管理,加之民风淳朴……
照理而言,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不会有太多麻烦才是。正想着此地绝不会有眼熟之人,易季布突然瞪大眼。
刚才从眼前走过的那人是……
瞪着遥遥走远的一群商队,他心头暗惊。虽然行商打扮,为首那人的容貌他却不陌生。
崔文启,其势力延展整个河南江北行省,堪称江北巨擘。在大都时,他与此人曾有两面之缘……罢,两次皆是短短的视线交会,位高权重如他者,未必会记得他。
继续向东水门巡去,易季布未将心思放在崔文启身上。现时让他忐忑难安的是午后皮知州递来的请帖。接过帖子时,皮父母官笑得像狐狸一样。
是百里新语邀他今日晚宴的请帖。
一个以风月营生的舞馆老板为朝廷命官设宴,即使……他官衔很小,也要有所避讳。不过以他看来,顶头上司皮父母官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
这寻乌城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味道——五天前的那仇灾留给他的便是如此感觉。
因那次火灾,他研究城中房屋建筑材料和街道格局之后,发现以木竹建造的民舍过多。木竹本就是易燃之物,加之每条街道的救火设备不足,当他建议皮知州增加救火设施,父母官当即两眼放亮,一句“这事就交给易兄全权处理”,将防火事务全压在他一人身上……
好吧,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点道理他懂。
要防火,一要对城中地形烂熟于胸,二要增设水铺、训练救火兵,三则必须增强百姓的防火意识。
防火防火,关键在于一个“防”字。这些天四下巡查,他对城池地形有了大概轮廓,而耳中听得最多的,一是烟火楼,二是百里新语。
听说,出门撒花,琴师相伴,这在人们眼中早习以为常。
听说,但凡城中起火,必须待她亲临之后方能灭火。
听说,她一举一动皆受他人效仿,为人放诞风流,喜怒无常,时而不拘小节,时而睚眦必报。
听说,她心狠手辣,手段了得。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但都知道她传奇般地崛起——仅用了两个月时间,烟火楼合并了城中原有的五大青楼,三个月后,烟火楼成为寻乌最负盛名的……舞馆兼戏馆。
本朝律法明令,朝廷官吏不得嫖妓。
帖上写的时辰是戌正(晚上七点),若是戏馆……他去赴宴应无忌讳吧……
猜不出百里新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罢罢,他一向不擅长勾心斗角,船到桥头自然直。
与那百里新语仅有一面之缘,却令他印象深刻。容貌是其一,然而,她的气势才是令他难忘的绝对因素。
神情带点散漫,眼角挑着讥讽。他敢肯定,那双眸中酝酿的氤氲是戾气,而且毫不掩饰。
那戾气,是对他?
呵,不知。
抚上胸口微硬的帖子,易季布未察觉嘴角边挂着一抹不自知的淡笑,犹自忖着:巡完东门返回,时辰应该正好。
烟火楼,花酒场。
入夜,位于自大街安寿坊东边的烟火楼灯火辉煌,门庭若市,车马华轿络绎不绝。
朱门悬彩,两蹲石狮啸爪驻门。平常时候,门外只分立四名护卫,但今日不同,多了一位沉稳口的男子。他护卫打扮,盯着只进不出的宾客,似在等人。
易季布远远出现时,他走下台阶迎上前。
“易大人很守时。”
易季布微笑,“夸奖了。兄台怎么称呼?”
“解邦宁。易大人叫我邦宁即可。”那护卫手一划,腰微倾,身形潇洒,“易大人,请!”
点头谢过,易季布也不推辞。入了厅,被邦宁引入二楼一张桌边坐下,上了瓜果糕点,邦宁退下,他才有闲时打量闻名已久的烟火楼。
楼有三层,大厅仿天井而造,环绕四周的三层楼台上,分别隔出许多小间,纱缦渺渺,既保持了房间的隐蔽,又能看清厅内表演的歌舞。
厅正中是丈宽的戏台,三道长长阶梯将戏台与二层楼台相连,阶边垂以厚重绸纱,看布局,舞姬应是从纱后出场。他位于二楼视野极好的位置,想必是百里新语刻意留出。
此时尚早,厅中却座无虚席。易季布无聊之余,顺便听听楼内宾客杂谈。听了片刻,只觉虚应之言甚多,正觉无趣,一道声音滑入耳——
“宗公子不在清风楼招待崔某,却来此观歌舞,这地方当真有宗公子说的那么有趣?”
“当然,崔公子行商来此,宗某自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
“宗家的‘江湖第一酿’,不知崔某今年能否有幸再购?”
“酒水之事,好说好说……”
两人笑声浅淡,他聆听几句,不过是狎言笑语和生意往来,一时没什么兴趣,取了个柑橙剥开,一瓣瓣塞进嘴里。
就在易季布吃橙之时,内院香阁——
“已经来啦!”纱后,响起女子沙哑的声音。
“是。”邦宁站在重重绯纱之外,垂头含笑。
纱内飘出笑声,咳一声,女子清清嗓,正要说什么,另一道娇软嗔斥响起:“姑娘,你的病刚好,何必急在今日请那什么……”
“易季布。”女子提醒。
“是是,易季布,新调来的同知大人。”娇软之声没好气,“让邦宁教训教训他不就成了,再不,发个话给皮大人,还怕不……”
“千福……”女子轻咳,声音柔柔的,“我的乐趣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被唤千福的女子似惊了惊,声音低下:“你还病着……”
“呵呵!”放浪轻浮的狎笑后,一只手似在女子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惹得一声吃痛轻呼,沙哑声再次响起,“无妨,今天就装病美人。”
纱后静了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道白影越过重重绯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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