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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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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睁不开,她觉得好热,好难过,仿佛自己是烤架上的一块肉片……

“元朗来找你,现在就在客厅,你要不要起来一下?怡文……天啦!怡文,你在发烧!”

怡文只听到这一句,便又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作了很多梦。

她看见玲雅,穿着合身套装,姿态妖娆地坐在依然咖啡馆里,那个她最常坐的位子上,一面喝着咖啡,一面与元朗说话。当她想要走近,玲雅却忽然放下杯子,走了过来,然后伸手用力将她推开,当她爬起,玲雅便又再推,看见她扑跌在地的样子,玲雅高声地笑了起来……

然后,画面一变,忽然来到玲雅与她摊牌的那一天——

“明明是因为我先表明喜欢元朗,你才要跟我抢!”

玲雅指着她破口大骂着:“我真是错看你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但是你对我这朋友却不曾说过真心话!更过分的是,你明知道我喜欢元朗,却完全不想和我公平竞争,暗地里耍诡计,横刀夺爱……贝怡文,你是我见过心机最重的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

“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我会要你后悔竟敢这么对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做傻事!

接着,画面再度一变——

玲雅躺在浴缸里,浑身赤裸,而手腕上的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玲雅的眼茫然大张着望着天,像是不甘心。

“啊——不要!不要!”怡文尖叫着,崩溃地啜泣起来,“天啊!为什么?为什么……”

夜里,元朗一听见怡文的尖叫,便从躺椅上爬起,飞奔到床边,点亮床边的阅读灯。

“醒醒!怡文,那是梦,那是梦,你在作噩梦!”

怡文满面惊惧的泪痕,整个人蜷缩起来剧烈地发着抖,但她没有醒来。

她发烧到四十度,整个人神志不清,昏昏沉沉,且睡且醒,在无梦与噩梦间挣扎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元朗抱住怡文,贴着她依然发烫的身躯,心如刀割。

君颐请了医生外诊,医生却查不出任何原因,他给怡文打了退烧针,也半强迫地灌了药,但仍断断续续发着高烧。

没有人知道怡文为什么会生这样的急病,但元朗知道怡文为什么病倒。

玲雅自杀的事,对怡文冲击太大,她太过善良,将玲雅的寻短全归咎于自己,强烈的罪恶感将她击倒,高烧不退。

“怡文,快醒来……不要用折磨自己来赎罪,放过自己,那不是你的错……”

元朗无助地抱着病弱的怡文,贴着她烧红的颊,惊觉到自己和怡文同样脆弱。

他这一生从未惊惧过什么,但这一刻,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失去怡文。

“元朗?”君颐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元朗抬起头,望向贝君颐。此刻的他一脸疲惫,眼底布满血丝,下巴冒出了胡渣,看起来非常落拓。

“你去客房休息,我来照顾怡文。”君颐说道。

元朗却更加抱紧了怡文,坚定的摇头。

“不,我要在这里。”

“你已经守在这里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倒下的会是你!”

“我撑得住的,拜托……让我留在这里!”元朗已经疲于争论,但他的态度再坚定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从怡文的身边拉开。

君颐知道劝不动他,这三天以来,元朗不肯回家,累了就在怡文房内的躺椅短暂地睡一下,醒来后又继续陪着怡文,他不管他的店,也不回家,还是君颐强迫他交出家里的钥匙,亲自将阿拉比卡送到宠物旅馆去。

“明天一早,怡文若仍不退烧,我决定将她送到医院去。”君颐说出了她的决定。

元朗点点头。

君颐离开怡文的房间,她在沙发上坐下,颓然掩面。

然后,身旁的电话响起,君颐下意识地接起。

“喂?”

“君颐,怡文退烧了吗?”

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使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心安,一股莫名的泪意,忽然夺眶而出。

“还没……”她忍泪说道。

“你呢?你还好吗?”

“还好……”

“还好是个很笼统的答案,别替我省电话费,多说一点,不然教我怎么安心?”他没好气地再问:“你吃过晚饭没?”

“晚饭?”君颐仿佛此刻才想起这件事。

“怎么?现在都快九点了,你还没吃晚餐吗?”对方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地开骂:“搞什么鬼?你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吗?怡文现在病着,你还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陪她奋战?要是你也垮了怎么办?”

君颐听着他在电话彼端火爆开骂,她眼眶里蓄满了泪,唇际却是笑着的。

这个嘴巴很坏的家伙,表达关心的方式总是这么激烈。

“你现在人在哪里?”

“……东京。”闷闷不乐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

“明晚八点的班机。”声音更闷了。

君颐闭了闭眼。还好将近二十四小时……

“我……很想念你。”君颐脆弱的低语。

她很少说这种话,可是,她现在没有力气伪装。

电话彼端,一片岑寂。翻腾激越的情绪,无法以言语传达。

“明天我一下飞机就去找你,你乖,先去吃饭。”他柔声劝哄着。

“嗯。”

收了线,君颐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厨房。

陈妈见君颐满脸是泪,不由动容,放下正在熬煮的鸡汤,走上前去,给这个贝家女主人一个充满母爱的拥抱……

***

窗外的曙光,惊扰了元朗的浅眠。

他才睁开眼,几乎就马上清醒了,掀开身上的薄被,小心地移至床边,用耳温枪确认怡文的温度。

四十度。

他睡前为她量过一次体温,那时是三十八度,经过了三小时,她又开始发烧了。元朗坐在床边,为她换了一片退热贴,然后轻抚她红通通的脸蛋,眼神哀伤。

“怡文,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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