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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过惊吓,快速抽回了手,脱口而出,“你不要太逾矩了!”
“逾矩?”他撇撇嘴角,“是啊,即便是夫妻,但公主何其尊贵?当丈夫的人自要诚惶诚恐的小心伺候,最好中间再隔个楚河汉界,免得让公主沾染了什么秽气。”
她知道他在嘲讽两人每晚的同床共眠,怨她总是隔得远远的,像他身上有毒一样。
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其实不曾真正圆房,她会羞涩忐忑也属正常,偏偏这话,又说不出口,一出口像是自己在讨云雨之乐。
“驸马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你近日整顿府里内外,赛儿自认并未干涉你,驸马还有什么不满?”
“是啊,我该谢公主隆恩。”他故作行礼姿态,语气满是戏谑。
“皇甫斳!”她大为恼火,眼神带着威胁,但可吓不了他。
只见他可恶的低沉一笑道:“公主殿下,如果没事,请别打扰我做事了。”
他已经很努力的与她保持距离,而她既然老是觉得他在挑衅,每次都被气得火冒三丈,为何又要常常来找他?
况且她若对于同睡一床感到不自在,大可在求分房,对他也不是没好处。
其实每晚共眠,他总会对她产生遐思,但他相信那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绝不是因为有好感。熟睡后两人身体不自觉依偎,她柔软的身躯、淡淡的女人香总能轻易的点燃情欲之火,害他每每人睡眠中转醒。
好在他的自制力超强,不时提醒自己他只是借用别人身体不可逞一时之快,免得造就千古恨事——像是留了个种。
看着他的目光又回到那一大叠帐本上,她竟有种自尊被重挫的感觉,头一回,她被一个男人如此忽视,而且那人还是曾经把她当成天的丈夫。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气了,毕竟今儿个来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她不抢先一步,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还是会飞离皇甫家。
“夫君这个月的月俸还没有给赛儿,夫君有多少,就交给我多少吧。”
“原来……这才是你上书房的理由。”他都忘了她最爱的就是银子,还以为她是来关心自己。
“我不知道你把那些亲友找回来有何用意,但在我看来,说白了只是被剥皮而已,与其让那些人拿走你的钱,倒不如交由我来善用,还能造福一些人。”即使他胆子大了,她还是不相信软弱的丈夫有本事保住银子。
被剥皮?她也太看不起他了。“帐房那里的钱出入得经由我核定,而暂时我对家中的钱另有规划,无法给公主太多,只能给些基本的生活开支。
“不行,他们那些人总有理由把你的钱挖走,而且……”
“砰”地一声,他突然拍桌,接着抽出几本帐本,口气极差的说:“里面记载了,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拿走不少,数字可观。”
“我不拿白不拿,总比被那些人拿走的好。”她理直气壮。
他摇头,“你只在乎银子,怎么没有想到当个贤妻良母支持我?”
“因为我丈夫他总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我试着支持他却从来没用,所以我只能拿他的钱去行善。我帮他积阴德,当另一种贤妻不成吗?”她也气得咬牙切齿。
“他变成了小可怜,但那些荼毒、摧残他的人中,难道不包含你这名尊贵的公主妻?”他反唇想讥。
她眼内冒火,为什么他总有办法堵得她哑口无言?“你就是你,不要失忆了就变成另一个你!”人怎么可能改变得如此彻底?
“我是谁有差别吗?你要的不就是钱?”他嗤之以鼻,突然走到书房外,开口喊,“来人,传话给帐房,公主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反正她见钱眼开,不懂勤俭持家、不懂三从四德、不懂出嫁从夫,偏偏她是公主,我也只能认了!”
“你、你、你……”她气到语塞,不敢相信他会如此没风度,将夫妻房里商量的事拿到外头去大声嚷嚷。
门外的丫环小厮个个看傻了眼,因为过去的驸马跟公主说话总是结结巴巴,可这会骂公主却骂得这么溜。
反之,一向优雅、好脾气的公主竟然被气到面红耳赤?
“好,我什么都不懂,那我就什么都不管,看你怎么招待那些亲戚,是像个懦夫,还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好丈夫?”她杏眼圆睁的怒视这个越来越可恶的男人。
“好,你的眼睛最好不要是装饰用!”
“你才不要只是逞口舌之勇!”
这对从不像夫妻的夫妻现在是在打情骂俏吗?
仆佣们个个面面相觑,真的好惊讶,但是,他们也忍不住暗暗窃笑——这才是正常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