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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不欲声张,才隐秘地请了柔夫人来。”他缓缓点头。
“那好。”她抬高下巴,勾了个笑,“我可以离开古府,也可以不带女儿,但若不想我把这事说出去,就立刻放了德郎!”
“放人就好了吗?”他轻声问,“放了人,你就能闭口?”
看他如此怕事,柔夫人眼珠子一转,更得意了,“当然不止!我和德郎还要生活呢!我为你们古家生了个女娇娃,二少爷可也是千宠万疼的……二少爷手中大权在握,想必私下取个百两纹银,也不是难事吧?”
“柔夫人不只要那与你私通的德大郎,还要纹银百两相赠?”古和齐这话问得轻声细语,似乎真的非常忌讳柔夫人说出此事,他顿了顿,又轻声问:“兄长待你极好,从来没有落下你的礼,待你又尊重爱怜……柔夫人却与人私通吗……”
他叹息着,垂下眼睫,望向她,“柔夫人向来聪慧,却犯下如此不智之事,是不是德大郎胁迫与你,才让你心生叛意?”
柔夫人听着这像是哄骗她反悔的字词,脸上露出轻蔑。
“德郎与我两情相悦,哪里有胁迫过我?你那兄长十天半月地不在府内,回了府又总往二少爷这儿跑,他哪时候将我放在心上?反倒是德郎……”提到情郎,她脸上阴狠之色一下子便淡去不少,更显出甜蜜颜色来,“他打一开始便将我捧在手心,事事都顺着我,护着我,只可惜我已嫁人为妾,又生了个无用女儿——只有德郎怜惜过我!”
“他怜惜你,就是叫你来买凶杀人?”
“哼!德郎怜我,哪里舍得让我来行此事?就是我想离开古府而已!可恨你掌着门户,竟不许我等女眷出府——横竖我与德郎约好了出走之日,在那之前,不杀你泄恨,我又怎么能走得愉快?”
“走得愉快……”他轻声沉吟,复又叹息,“柔夫人不只是临走之前,想出口恶气而已吧?我让你身边婢女查了一遍首饰,又搜了房,从你床底下找出个包袱来——柔夫人不只备了日后变卖的金银珠宝,还想借着府里出事的当儿,趁乱而逃吧?”
柔夫人听他揪出了底细,脸上一白,“既然你都查出来了,又何必还来问我?
那些珠宝首饰是你那兄长买来送我的,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带走!”
古和齐听着她振振有词,理所当然的态度,他面上仍旧淡漠,一点声色都不动;反而是一旁侍立的言今已经气得脸上通红,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才勉强将怒吼压下。
她抬了抬下巴,“二少爷问完话了?”
“问完了。”古和齐轻轻点头,“既然如此,柔夫人,后门我已撤退了人,你自去吧。”说完,又指了指门槛上搁着的一个布包,柔夫人斜眼瞥去,认出来那就是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出逃包袱。
问个几句话就能全身而退,柔夫人脸上惊疑不定地瞪着他,脚下倒是一点都不慢地往门边退去,她眼神紧盯着那主仆两人,对于古和齐身后的一架屏风没有留意,很快的她就退到门口,弯身拿了包袱,又掂了掂,确定是装满了首饰珠宝,这才转过身,飞快地跑了。
古和齐让言今去关上门,并让他到外头守着。
半晌,屏风后头,踏出了脸上木无表情,身体僵硬的古家大少。
“……我从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
“她不知惜福,大哥又何须自责。”古和齐轻声道,“终归一个妾室而已,并非主母,大哥日后迎回正妻之时,再仔细珍惜便是。”
“她败我门风,还买凶谋刺于你,齐弟,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这事若闹大,老太爷震怒之下,莫说大哥的处境难过,恐怕孩子们也……”
他低声劝道:“如今将事情隐秘压着,只消让她远远走了,再不出现,对外就说她有孕待产,大哥将她另置一处,日后再以难产逝去为由,久了,也不会有谁特别再提起。”
他说的理由,提的法子,都是有道理的,古家大少听完,沉默许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到幼弟身边,垂下头来。
古和齐知道兄长心中难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
倦了,他便闭上眼。
※※※
隔了一阵,古和齐随意拣个理由,让言今驾辆马车,车厢里铺着柔软厚毯,又煮了壶药茶,主仆两人私下出了府去。
东绕西转地逛了半时辰,之后换了辆马车,直奔三千阁。
言今等在外间,与一个娇憨的女孩儿互瞪大小眼。
那是成为金钗之后的秋舞吟身边所收的雏儿,小名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