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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园的老师打了招呼。
显然东方厉有事先和老师交代过,老师非常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
东方崇佑——小名佑佑,那张小脸和东方厉有七成相像。
“佑佑妈妈,”老师面有难色的牵着孩子走出来,“佑佑还是老样子,不太喜欢参与团体活动,也不太爱说话,我是想,佑佑妈妈是不是找时间跟佑佑沟通一下,如果真的不行,幼稚园方面希望可以让佑佑和专业人士做比较深入的了解。”
说穿了,就是希望佑佑去做心理治疗——老师完全不认为一个新妈妈能跟孝做什么样的沟通。
“我明白了。”她原想牵佑佑,但佑佑不让她牵,于是她接过他的书包和便当袋,单手推着他往前。
第一眼见到佑佑,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和她一样!
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她只相信白纸黑字,所有的承诺只有白纸黑字才具效力,要打官司,也只有白纸黑字具有证据力。
所以她很重视合约,收到黄奇升给她合约正本的当天,她立刻去影印了三份——正本护贝起来,收在她很重要的资料夹里,影本则是分别放在其他地方。
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她升大学那一年养成的。
也许是她身边有太多人说了太多让她很期待的话,却又总是让她失望,她才会变得如此极端——没有那张纸,她就不相信别人。
在佑佑的眼神里带着失望,还有不信任!
而他不信任的人不只她,还有幼稚园老师,她心里想,也许佑佑根本不信任所有人。
“佑佑,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我是你的新妈妈?”她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小板凳上,佑佑则坐在沙发上。
“有。”
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稚气的五岁声音里充斥着漠然的感觉。
“爸爸有说要怎么叫我吗?”
“妈咪。”
“如果你不想叫我妈咪,可以叫我舞,或者叫我喂都可以。”
小小的脸上霎时浮现出不信任的神色,“爸爸知道会骂我!”
“不会,我不会告诉他。”她转过身,从客厅的桌上拿来一块夹着白纸的书写板,用原子笔在上面写起字和注音。“爸爸有规定你能看多久的电视吗?”
“没有。”
“你不看电视吗?”她抬头,与佑佑四目相对。
“不能看。”
“不能看?”不是不想看?“是爸爸说的,还是奶奶说的?”
“阿姨。”
阿姨?算了,她低下头,动起原子笔,“我们先约定一天可以看一个小时的电视,但是晚上九点半一定要去睡觉,可以吗?”是询问的口吻。
回答她的则是一片沉默。
“不说话就当着是可以。”她独自叙述着。“最重要的是,我答应的事,绝对说到做到,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