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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才道:「我怕不问的话,永远找不到她。」
「其实就算你问了,她不想见你,你找到了也没用。」就算找到人,可是心已不在,有何用?
「这些不需要你告诉我。」
风少宣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你跟柳清岚的关系她知道了,并且见过你的母亲。」他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些。
司徒斗暗自沉吟,原来她有上山,却没有人发现她。能被称为听风楼的镇楼之宝,她必定有过人之处,打探消息的本事绝非浪得虚名。
那么,她到底知道多少事?他不知道,却非常害怕她会因此误会了。
风少宣看着他复杂的神情,不由得叹气:「你是真心爱她的是吧。」事实摆在眼前,这个男人是深爱着妹妹的,否则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隐退江湖。
「她果然还是误会了。」司徒斗的声音很低,犹似呓语。那些只不过是她对母亲的说词,口不对心,如果她真的听到了那样的话,很难不误会。
身为局中人往往看不清棋局,而她现在就在局中,她越是对他有情,就越容易误会。一时之间,司徒斗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误会啊!」风少宣带了些同情地看着他。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去解决。」知道了原因,司徒斗起身朝外走去。
见瘟神要走了,风少宣忍不住抹一把脸上的虚汗:「司徒教主一路好走,在下就不送了。」
「不必相送。」他忽地止步转身。
风少宣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改变主意了。
司徒斗却道:「否则我会以为楼主想留我多住几日呢。」
这回,风少宣很干脆地对他说:「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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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江湖上如何风云诡橘,似乎都与庐山深处的锦绣殿毫无关系,这里依然宁静而安详。
也许,唯一不安宁的只有这里的主人。
「殿主,你多少吃一些吧。」
「没胃口,先放着吧。」
侍女看看面窗而站,近来益发清瘦的身影面露担忧之色,忍不住劝道:「再吃几口,就算您不饿,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吃啊。」
苏清羽慢慢转过身来,垂眸看着微隆的小腹,摇头叹道:「这孩子也够可怜,吃多少吐多少,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到时候生出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娃娃来。」
侍女再加把劲游说:「所以殿主才要努才不停地吃啊!这样多少总会留一些在胃里。」
苏清羽闻言失笑:「那我岂不是成了猪了,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吃。」
侍女掩口偷笑。
「还是让厨房给我熬些白粥吧。」
「奴婢这就去。」
「嗯。」
屋子里又只剩下苏清羽一个人,她回身又朝窗外看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江湖一定不太平,也知道长老他们为了让她安心养胎,隐瞒了一些事,不过,她也清楚那些不会是什么大事,真要出了事,就算她这个殿主武功再不中用,也还是要她出面的。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名,这个东西有时候远比一些别的东西来得紧要。
摸上自己的脸颇,苏清羽的神情闪过一抹怅然。肚子里留不下什么东西,人自然便瘦了下来,倒是让殿里的人替她担忧了。
「殿主。」
她看到窗外廊上出现大长老,不由得笑着打招呼:「大长老。」
「殿主最近气色差了些,容老朽替殿主把把脉,开两帖补药吧。」
「长老要进来吗?」
「不必麻烦了,」大长老走到窗前,采手:「殿主。」
苏清羽笑着伸出手,由着他诊脉。
「殿主要安心静养,心绪不稳,胎儿便难安稳。」
她笑而不语。
大长老忍不住坦白:「不怕实话告诉殿主,司徒斗早已抽身事外,回庐山多时,这次倒没生事,只是终日待在山顶的竹屋里吹箫自娱。」
她不再沉默:「长老想说什么?」
他摸摸自己颔下的长须,慈蔼地笑道:「殿主不如四下走动走动,孕妇适当的活动,对腹中胎儿也有益处。」
苏清羽闻之失笑:「我近来乏得很,不想走动。」
「凡事顺其自然,在事情发生以前不用担心太多,因为担心是没有用的。」
「我确实只是不想走动,倒是大长老多想了。」
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由她自己决定。「既是如此,老朽告退,稍后我让人给殿主送药来。」
「劳烦长老。」
「这是老朽份内之事。」
虽然她对大长老说不想走动,但是几天后,苏清羽还是在夜色浓重时出现在竹屋之前。
当她一步一步走近竹屋,四周很安静,她的心也很平静。
可当竹屋的门霍然打开,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映入眼帘时,平静的心期却忍不住起了涟漪。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看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许久之后,仿佛就要石化的两人终于有人先打破了沉默。
「你瘦多了!」听得出司徒斗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压抑与担忧。
苏清羽笑说:「近来身子不太舒服,胃口差了,所以便清瘦了些,其实没什么大碍。」
「夜晚天凉,怎么没加件衣服就出来」看着她单薄的衣着,他不禁更紧了眉头。
苏清羽不以为然:「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这样的天气,无碍的。」
司徒斗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回屋取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她没拒绝。
「你来,是有话问我吗?」
苏清羽摇头:「我只是听说有人在山顶吹箫自娱,过来听听罢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厘清所有的事,她并不需要他的解释。
司徒斗看着她,倏地手腕翻转间,腰间的竹箫已到了他手中。
他吹,她听。
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似乎他们从未分别。
现实是,他们已分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