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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苹儿终于见到凤甫的师父纪棨,就在她跟凤甫成亲的当晚。
她原本乖巧地坐在榻上等待凤甫进房,房里自然站着几位丫鬟跟喜娘,但是突然间,丫鬟跟喜娘的聊天声音没了,房里一片寂静,诡异的很,她忍不住掀开喜帕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
没错,真的就是看着她,几乎是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近得让痕苹儿都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静默了好半晌之后,痕苹儿才慢慢张嘴,“呃……师……父?”她直觉认为这位老人家就是凤甫的师父,因为凤大哥曾经跟她形容过师父的外貌,跟眼前这个老人家一模一样。而自从跟凤大哥定情后,她已不再当他是师父,反学凤大哥叫纪棨师父。
老人家笑眯了眼,退后两步,痕苹儿这才看清楚老人家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嫁裳!
顿时间,痕苹儿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才刚想张嘴大喊,肩膀突然一麻,整个人就定住无法动弹。
“我的乖徒媳妇,”老人家顽皮地笑着摇手,“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整整坏徒弟,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喔!”
伸出手将徒媳妇给甩到肩膀上,扛着她轻轻一跳,把她放到新房里的梁柱上,动弹不得的痕苹儿吓得冷汗直流,一双大眼睛拼命地转啊转的。
拿起一旁的红巾子,老人家先是往头上一盖,而后轻弹几下手指,痕苹儿就看到那几个丫鬟跟喜娘又动了起来,刚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奇怪,怎么刚刚好像突然睡着了?”喜娘不解地左右看了下。
几个丫鬟也是一脸疑惑,又看向喜床,新娘子还乖乖地坐在榻上,几个人也就没有很在意,继续等着。
没多久,喧闹声在门外响起,喜娘跟丫鬟全笑开了嘴,等着新郎倌进门,好讨个大红包。
门被打开了,穿着红蟒袍,胸前系着一颗红色绣球的新郎官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许多男男女女,全都是凤、柳两家的亲戚。
“凤甫,快啊,掀开头巾,我等着看未来的弟媳有多漂亮了!”柳家的大儿子笑嘻嘻地鼓噪着。
一伙人一听,也跟着起哄,凤甫笑了笑,拿起一旁喜娘端着的喜秤,慢慢走到塌旁,缓缓伸到红巾下。
完了!高坐在梁柱上的痕苹儿马上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
只见覆面的喜帕被掀开来,凤甫啜在嘴边的笑也僵住了,一群站在身后等着闹洞房的家伙也全傻眼。
榻上坐的哪是美丽的新嫁娘,根本就是一个穿着新嫁衣的糟老头,他甚至还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对僵愣住的凤甫抛几个媚眼。
“相公!”嗲声嗲气喊了句。
房里所有人顿时都起了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糟老头,尤其是凤甫,脸色更是黑得发亮,而后扯开喉咙,石破天惊的大吼——“你这个死老头,我宰了你——”
可想而知,新房乱成一团,只见新郎官气呼呼地拿着喜秤拼命追打一个老人家,老人家则像个孩子似的跑给他追。
看着地下的一团混乱,痕苹儿真想为自己掉两滴泪,为什么没人想到她?相公,快来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