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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不出力,别人撮一锨土,人家就撮半锨,或是只撮锨尖那么一点点;别人撮完两锨,人家慢慢腾腾地只撮一锨。日本人看管劳工干活,你只要不是停下来歇息,日本宪兵和中国把头就不能把你怎么样;相反,一些人拼命地干,干累了,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就要遭到毒打。这样一来,你算一算,日本人虽说逼着劳工们每天干十六个小时的活儿,可聪明的劳工,实际上只干了八小时的工作量,甚至还不足八小时的工作量,当然累不垮的。为什么?就因为人家知道磨蹭呀,要不咱们这里现在怎么还会有‘磨洋工’这个词儿呢?就是在日本人刺刀下总结出来的保全性命的法宝。现在上山下乡,也是这样,我听说,现在农村的社员,大都很精通这一套,一些蠢人,队长分派了活儿,就拼命地干,干累了,歇一会儿,队长看见了,就会说你,说你偷懒,不给你高工分,而一些聪明人,磨磨蹭蹭不停地干,一天只干一点儿活儿,却能拿高工分。各人精神和人使,反正我不想在学校留级,多丢人哪。”
昌乐的一番表白,正合恒安的心思,觉得这孩子讲得有道理,望了妻子一眼,说,“他不愿意,就算了吧,正好他们哥俩一块下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丈夫和儿子都这么想,妻子也不再坚持。过了元旦,母亲就开始给孩子们准备下乡的被褥。担心农村太冷,特意给两个孩子缝了两床厚被。
一月中旬,学校开过毕业典礼,紧接着又举行了隆重的欢送大会。在一阵热闹的锣鼓声中,几辆卡车,载着一些年龄十六七岁的青年人,驶出了城区,在送行母亲的泪水中,消失在通往乡下的公路上。昌喜兄弟到三十堡公社插队去了。
春节到了,知青们放假回家。一进家门,母亲吃了一惊。只几天的功夫,老大昌喜人就瘦了一圈,昌乐稍好一些,除了面色变黑了,人倒没怎么变样儿。
“我哥要入党呢,”看见母亲一脸的惊愕,昌乐幸灾乐祸地笑嘻嘻说,“贫下中农都夸我哥会干活儿,是个好苗子;我却不行,偷懒耍滑,长了一身蠢肉。”
的确,一到青年点,昌乐就发挥了好交结的天性,很快和一些无良之徒搅到了一块儿,经常夜里外出,偷袭村民的鸡窝,有时连村民家的狗也不放过,勒死后,带回青年点烀狗肉吃。白天干活儿,便使出磨“洋工”的本事,见有老乡掏出烟荷包,就厚着脸皮凑过去,要上一张烟纸和一小撮烟末,放到纸上卷半天,点燃后装模作样,手撑着锨把,站着小口吸半天。一上午吸两三次烟,再装模作样慢腾腾撮几锨土,时间差不多就打发掉了;哥哥昌喜却不行,干起活儿来实打实的,只几天功夫,手上就磨出几个泡。
春节假期只几天就过去了,该返回农村了,母亲怕他们吃苦,临行时做了些好吃的,让他们带上。昌喜说,“妈,别做了,我们在那边吃食堂,你做的东西,拿去了,就成了食堂里共有的,我们也吃不了几口,倒把家里弄得怪紧张的。”
老二昌乐听了,赶紧插话说,“别介,别人吃你的,你也吃别人的呀,要不,空口白牙的只吃人家的,多不地道呀。妈,你少做点儿,我带着。”
母亲不忍心让孩子们空手回去,听了昌乐的话,做了些好吃的,让昌乐带着。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一年将过。孩子们又到了春节放假的时间,昌乐背了一麻袋花生回来,进屋就骂,“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你别看农村人老实巴交的像似挺本分,心也毒着哪,一年出力种的庄稼,到了秋天,都给偷回自己家了,连累我们也跟着受穷,人家看得紧的生产队,一个工都七八毛钱;我们可倒好,一人工值,不但不赚钱,反倒欠生产队一毛七分钱。”
家里原本也不指望孩子们到乡下赚钱,大人听了也不在意。“这不挺好吗。”母亲笑着说,“还分给你一袋花生呢。”
“什么呀,”昌喜气不过,愤愤地说,“他们几个要好的,晚上到生产队仓库,偷了生产队的花生种。”
“什么?”母亲吓了一跳,斥责昌乐,“你怎么能干这种事?这可是犯法的事呀。”
“犯啥法呀,”昌乐不以为然地说着,“社员们都偷,又不光是我们几个。”
“把花生种偷光了,明年种什么?”父亲站在一边说。
“种什么?”昌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春天里到外地买呀。要不,怎么会欠下债来,干一天活儿,反倒欠他们一毛七分钱呢。”
“那像你哥这样,本本分分的人,岂不吃了大亏?”母亲替老大昌喜抱不平。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要入党呢,反正那里的人都这样儿,撑死胆大的,饿死脸小的。有的人家粮食偷得太多,吃不了,还可拿出去卖呢,细算一下,也不比别处的人家穷。”
母亲又替孩子们忧心起来,觉着昌乐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长事;可要留他在家里,一来违反了政策,二来又怕他和街上恶少混到一块儿。想想到了乡下,充其量只做些偷鸡摸狗的恶行,往往罪不当罚,这也比留在城里捅出乱子要强得多,想来想去,一狠心,又将昌乐撵到乡下去。
上了秋,国家颁布了新的政策,各大学要招收工农学员了,说是要在工厂、农村、军队里,选拔一批根红苗正的青年,送他们到大学里学习。
十一放假,昌乐跑回家里。吃饭时,母亲试着把这事提了出来,想探听一下儿子有没有上大学的能可能。昌乐听了,停下筷子,望着母亲,断然答道,“一点门儿都没有。”
“为什么?”母亲不解地问,“不是说,要经过贫下中农推选吗?像你哥那样表现好的知青,贫下中农会不推荐?”
“妈是不了解农村的情况呢,”昌乐说,“像我哥那样,不惹事生非,天天只是闷头干活儿,勉强能入个党,已经是组织上抬举他了,要上大学?边儿都不沾。报纸上说的话,你也信?贫下中农推选?谁是贫下中农?大队干部就是贫下中农,他让谁去,谁就能去。我们知青点里,背地里给大队干部送礼的,哪是一两个?还有些长相好看的女知青,甘心青春奉献,你想,大学得招多少人,才能轮到我哥头上?”
“臭嘴!”母亲听昌乐说出难听的,脸上有些发热,呵斥昌乐,“你自己不上进,还说些下流的话。”
“妈还不信呢,”昌乐也觉得刚才的话,说得太唐突,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见母亲不信,胀红着脸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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