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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昌欢告诉她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把家门看严了,小心别人进去。”说着,昌欢故意浪笑了一声,讥嘲对方说,“真是个呆子,赶紧回家看看吧……”说完,把电话挂死,掏出五角钱给店主,转身离开。
电话那端的女人极敏感,从昌欢的笑声里,似乎听懂了什么,放下电话,急匆匆跑出办公室,也顾不上请假,推出自行车,往家里飞奔。到了楼下,放下自行车,向楼上冲去。到了家门口,已经隐约听见,从家里传出来不同寻常的声音。女主人取出钥匙,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吓得她浑身发抖:床上的锦缎被下,像裹了一堆蟒蛇,挣扎着,扭动着,幸好丈夫的脑袋,向她证明,这一切都发生在她家里。
听见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床上的扭动嘎然止住,丈夫扭头看过来,一双羊眼,像突入狼群的羔羊,恐惧中带着哀怜。
“臭流氓!”女主人愤怒得不行,冲到床边,就要抽打马小丽。不想马小丽这时却极冷静,不动声色地提防着女主人的冲锋,十分老练地挥手,抽了女主人两个嘴巴。女主人猛遭一击,像兀然受伤的母狮,嗷叫着,发起反攻,直扑马小丽来。马小丽机警地躲藏到怀沉石背后,及时提醒怀沉石,“快抱住你老婆!不然,我就光着身子跑出去啦!到那时,对你可不利!”
这句提醒,果然凑效,怀沉石光着身子,抱住狂怒的妻子,嘴里也不忘哀求妻子别张扬,小心邻居们听见。完全失去理智的妻子,哪里能听得进这种规劝,在丈夫怀里又哭又叫,不停地撕打着。较比而言,马小丽这会儿,倒显得从容不迫,不失斯文地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甚至还有兴致,看看旗袍最下边的一个纽扣是否系好,确信一切都穿着停当,才看了一眼正在丈夫怀里撒野的女主人,冷冰冰骂了一句,“真扫兴,搅了老娘的好事。”说着,伸手在女主人脸上狠挠了一下,女主人脸上,立时显出五道血淋淋的指痕。马小丽提起手提包,步态优雅地走了出去。
丈夫的苦苦哀求,还是没能打动妻子。妻子的嗷叫声,引来了街坊四邻的围观。
半个月后,怀沉石和妻子办了离婚手续。
三个月后,正逢政府精减机构,怀沉石生活不检点,作风腐化堕落,名单赫然出现在精简之列,不得已,只好辞职回家,开始自谋职业。
昌欢得到消息,心里畅舒了一口气……
几乎就在怀沉石离职的同时,昌乐也辞职下海了。
昌乐到底禁不住妻子的聒噪,发了狠誓,非要做出个样儿来,让老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嘴巴的巨人,行动的侏儒?他发誓,要把赚到的钱,统统塞进家里,直到把家里塞得装不下为止,让老婆一看到钱就想吐,别再到他耳边,为了钱的事,向他喋喋不休的讨厌。
昌乐早先和父母住一块儿时,成天壮着脸皮,装聋卖傻,在家里白吃白喝,每月的工资,全揣进自己腰包。虽说钱不多,毕竟吃喝不用自己掏钱,平日杂七杂八的开销也不多,觉着手头蛮宽裕的。自打分家另过,情况就不一样了,每天一开门,菜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自己掏腰包,昌乐又爱交结,人情往份也不少,又是个散财童子的性子,日子就过得有些紧巴;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眼见小姑子昌欢大把赚钱,大把的花钱,自个儿披金戴银不说,又把母亲妆扮得珠光宝气,自从搬进老宅,整日里饫甘餍肥,俨然城里新贵,昌乐媳妇看得眼热,少不了在丈夫耳边嘀咕,嘲笑昌乐没本事,七尺汉子,天天当个孩子王,嘴上却不老实,咋咋呼呼的,吹嘘自己有这本事那本事的,看似无所不能,可实际上呢,商场里橱窗里摆的洋娃娃一个,一肚子的草……
昌乐原本不是安分的料,媳妇不聒噪,他心里已经不平衡了,自以为样样不比妹妹差,又是大学毕业,眼见昌欢花钱像流水,平日小钱儿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大学毕业,相形之下,反倒像叫花似的,早有了辞职下海的念头,只是迟迟没做决断,如今经妻子一番数落,心里拱起火来,找来几个朋友一合计,一群酒肉朋友也都跟着起哄,说他天天呆在学校里,白瞎了他一身的本事,昌乐头脑一热,当下决定:辞职!
三月十四日,上午刚领回这个月的工资,下午,昌乐就向校长交了辞职报告,第二天就不再上班。
辞了工作,昌乐心里反倒有些茫然,这时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没确定经营的项目,甚至连投资的标的,都没核算。伧促中,他找来几个在社会上混混的朋友。几个朋友听说昌乐真的辞了职,立马都闭上了嘴巴,不再像往常那样,见了面,就在昌乐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吹嘘自己的经营理念。几个人闷坐了一会儿,昌乐问,“开饭店,怎么样?”
“行。”有人搭腔。
接着有人给昌乐出主意。几个人议论了半天,也没拿出个像样的的办法,直至晚上妻子回来,问起下海的事,昌乐脑子里空空如也,才晃然明白,整整一个白天,都在和朋友空谈,什么也没理顺出个头绪。
“看,我说对了吧?”妻子冷着脸,嘲讽道,“我早说过了,你不过是个嘴的巨人,行动的侏儒。听你嘴上谈兵,当个国务院总理,都是绰绰有余的,看你妹妹挣了钱,你还不服气,现在知道了吧?你差得远呢,看你交的那帮朋友吧,吃软饭的也有,偷鸡摸狗的也有,平日里吃吃喝喝还行,哪有一个是做正经事的?早就劝你少和那帮人来往,你就是不听,怎么样?真正遇上事了,哪一个能用得上?但愿你别像他们一样,靠老婆挣钱养活……”
一通不管不顾的数落,气得昌乐胸口堵得慌,如今工作辞了,在没往家里赚钱之前,也只有听人数落,忍下这口气。晚上闷着吃了饭,昌乐早早躺下,开始筹划开饭店的事,把一应要做的事,先打了个腹稿,以便明天不再空谈,直接按照预先设定的方案去做。
一觉醒来,昌乐早早起身,怕遭妻子数落,也不敢吱声,匆匆吃过饭,一大早就出了门儿。刚走出胡同,迎面撞上司马后。司马后是昌乐的玩小儿,自小没了娘,父亲把他兄妹三人拉扯大,家里极穷,上小学校后,才开始穿上裤子,同学小视他,不愿和他交结。昌乐性格开朗,大咧咧的,不另眼看他,从小学到中学,他只跟昌乐要好,下乡时,父亲去世了,他就成了脱了缰的野马。后来回了城,哥哥姐姐都结了婚,家里只剩他一人。在工厂上班时,他看中了一个姑娘,无奈姑娘嫌他家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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