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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何旖旎静坐在轮椅上,侧仰着头看他,压抑着想伸手去拂开落在他脸上那儿绺发丝的冲动。
「我眼盲,但感觉仍在。」他摸索着草地,抚触一地的乎坦后,坐了下来。「你曾经闭着眼睛看夕阳吗?」
闭着眼睛看夕阳?「不曾!」她据实以答,在忙碌的都市生活中,大概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去做这种事。
「试试看!」他催促她。「来,闭上眼睛,仔细的用耳聆听、用心触摸。」
看着阿腾率先合上眼,她悄悄地观察着他,但他却敏锐的张眼向她,令她双颊微红,飞快的垂下眼睑。
奇特的是、风的声音真的变清晰了,它摇曳过树叶的感觉,十分轻柔,再加上一些山里特有的虫鸣,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首交响乐,最特殊的是,夕阳余晖映在脸孔的感觉,浅桔色的光层让人仿佛被罩上某个光圈,心情是既平静又蒸腾。
「大自然是最伟大的音乐家,它指挥着万事万物在天地中一展身手。」他伸展双手向大地,万事万物,也像从他的双手无限的延伸。「那些唧唧声是草蝉的合奏,淙淙声是不远处耶条小溪的吟唱。今天我们十分幸运,能聆听到黄山雀和白耳书眉的迎宾曲。来,竖耳听那些嘹亮、悦耳哨音,是白耳画眉;而发出那些轻快的鸣叫声的,则是帅劲十足的黄山雀。在平地,你绝对不可能听得到它们的叫声,它们通常只出现在中海拔的阔叶林里。」
「真棒!」犹有眷恋的多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交响乐,何旖旎张开双眼注视阿腾,带着温柔与微微的戏谴,「你才在这里住了两、三年,就俨然成为自然学家啦!」
「不,我只是融入大自然里了!」阿腾平和的微笑着。「现实社会教会我们勾心斗角、自我膨胀;但大自然却教了我扪谦卑。」
「你是指我很膨胀骄傲?」何旖旎假装出愤怒的声音。
而阿腾显然怕极了她的怒气。「不,不要生气好吗?你知道我一向拙于言词。尤其在你的面前,我是动辄得咎。求你不要生气好吗?我们说好要平心静气的……」
「看来大自然把你教育得很好喔!你真是太谦卑了!」何旖旎见恶作剧得逞,咯咯笑了起来。
阿腾先是错愕、继之一阵懊恼。
「你还是那么顽皮!」阿腾摇头,莫可奈何的苦笑。「以捉弄我为乐。」
「彼此彼此!」何旖旎再度朝他吐舌头,但当她又想起阿腾看不见她的表情时,她一度高亢的情绪倏忽低落了下来。「阿腾……」这一刻,她喉中突然汹涌着一些想问,却一直锁在心口的问题。
「嗯!」他平静的侧头向她。「什么事?」
「我在想……」这一刻,那些问题却在他平和的神情中急流涌退。「我在想……那些得!得!得!的奇怪声音又是哪种物物的叫声?」她突兀的转移话题,并暗暗嘲笑自己。
而阿腾却误认为她对大自然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朝她绽放了一个鼓励的微笑,「那也是大自然谦卑的一部分,得!得!得!这种急促连续如机关枪的声音,是白鸟画眉发出来的,意在提醒同伴们警戒。奇怪,我在这里待那么久,也没听见过它们发出警告声。或许,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接近当中……」
阿腾揣测着。一侧头,何旖旎便看见答娜正大剌剌的走下斜坡,并且准备扯开喉咙呼叫赶在她面前,她揶揄的附在阿腾耳边低语。「那个正在接近当中的危险东西是——答娜!」
这同时,答娜开始扯开嗓门呼唤他们吃晚餐。
霎时,白耳画眉急促如机关枪的「得得」声此起彼落。
此刻,夕阳隐逸,何旖旎和阿腾开怀得笑成一团,第一次,感觉两人之间不再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