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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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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盘,他走到栏边,一一运气,鸡骨顿成粉末进了湖里。

高招啊!她感动到崇拜了,以后偷吃不怕被抓。

他取出雪绢汗巾,擦干手指。他见她也拿出同样的汗巾拭手,不由得笑道:“我以为你用色彩鲜艳的帕子。”

她也坦白:“既成江上无波,就改用跟云家庄同样帕子,比较妥当。”

“依你习惯,任何东西都不可沉迷,不可久留,方为保命之道,是不?”他含着笑,在月光下显得十分雅致,甚至带着几分怜惜。

她撇开视线,负手望着暗沉沉的人工湖面,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无波,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管是我,或者云家庄人,甚至大部份的江湖人,若携汗巾,都是素白面居多。”他忽然道。

这些日子只要他在云家庄,就很喜欢跟她闲聊,她不否认她也喜欢这样的闲聊。她想了下,道:

“我以为这是中原人的喜好。”

“实不相瞒,我二十岁那年,有个救命恩人……”他笑意盈盈。

她瞟向他。

“那救命恩人以素帕为信物,我瞧出她不情不愿的给,我回庄后,全庄改用统一的汗帕,没有多久,江湖上的年轻男女,皆以云家庄马首是瞻,以素帕为贴身汗帕。”他轻轻晃了下手中雪白无瑕的帕子。

那举动,配着这人,当真是淡雅风情无边,难怪人人选用这帕子。

她暗自深吸口气,恼声道:

“你早就看穿救命恩人的心思。连白明教护法车艳艳都因此改用同样的帕子,它日你一见到一个拿出艳色帕子的人,这人,就值得怀疑了,是不?”她这根本是自跳陷阱了。

公孙云但笑不语。

她摸摸鼻子,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与他一块欣赏月色。

今晚不到十五,圆月被乌云遮了大半,但月辉仍然均分在每一处上。远方的庄楼灯火通明,生气勃勃,她几乎可以想见前头云家庄弟子忙着待客,后头却是自成天地的宁静。

“夜深了,小心着凉,我送你回房吧。”他道。那声音又有些怜惜了。

在这里看月亮看到天亮她也是愿意的,但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只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嘴角含笑,道:“这可不行。你伤势是康复了,但身骨尚未养好,如果遇上示爱少侠,你想避也避不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闻言,又差点翻栏落湖。

示爱少侠……她没有遇过好不好?

“何哉的功夫不弱,甚至是上等了。”他道:“他功夫传自于你,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但照说你这小师父功夫应该比十四岁时要强许多,不料,你……功夫实在过弱。”

你就直说了吧,她暗自失笑着。他以为她功夫高强,却没有料到她落崖后情况惨不忍睹吧。

反正底子被他看穿,她也就直说无妨了:

“我十四岁那年冬,不料惨遭教主道儿,功夫可以再练,进展却是太慢,我也没那么多心力于武学,所幸那时有何哉,我本姓王,是遗腹子,先父生前改姓皇甫,我把王家武学全授于何哉,各人天资不同,他算是上等资质,学了十足十。”她淡淡地说道,提及何哉时,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她瞟到公孙云的衣袖动了动,却不知是被风飘动,还是他想搂住她安慰她?但他神色自在,让人看下出所以然来。

“这样吧,反正你在庄里闲来无事,功夫慢慢练也好。”他沉吟一会儿,粲光抹过那双深潭。“不如,从现在开始吧。”

“……敢问,如何开始?”她有点发毛。

他在月光下笑得好迷人。“我不是严师,你用不着防我。双云榭到岸边不算远,但中间并无使力之点,你轻功行吗?”

她观望一阵,迟疑点头。“应该可以。”

公孙云笑道:

“你要不成,我就在你身侧,喊一声即可。”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她暗自运气,随他跃出栏外。

他白衫飘飘,在月色下果然俊得令人觉得接近他的周遭,便是进了天界一般。衣袂泛银,全身朦胧如幻,这衣色简直彻底衬脱出他清冷的气质,却又将他的春色,不,春笑融得极好,可见此人十分会穿衣,不知道像这样穿衣像谪仙的人物,脱了这身衣物,赤身裸体的还会像仙子一样吗?

这念头令她微地一怔,脚下顿时落陷,随即她被人自左侧稳稳扶住,翩然落在岸边。

明明在眼前的人,竟在转眼间退至在她身侧,她连捕捉都不及,难怪那日他敢冒险在乱石中跃下山崖……她心如止水了,是不?

“无波?”

“没事,只是……一时虚软。”她低头一看,看见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上。

他也注意到了,徐徐收回手臂,道:

“失礼了,无波。我本要扶住你臂膀,但你左手不易用力,我只好改勾住你的……”

她缓缓抬起脸,望着他回避的目光。看起来,他的表情在表达歉意,但嘴角隐约有着开怀的笑意。这样的不遮不掩,是把她当笨蛋呢,还是把她视作自家人,所以最真实的一面都展露了?

她暗叹口气。寄人篱下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据说她落崖昏迷在他怀里时,是他抱着她走了一阵,才交给其他人的,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他陪着她一路走回寝楼,中途有弟子经过,立即上前:

“公子,玉面书生求见。”

“玉面书生?”她笑:“这名号真有趣。”

“玉面自指相貌俊美。”公孙云随口答着。“无波,你先休息吧。”

她应了声,走进院子,回头看他状似沉思,却还站在原地。她耸了耸肩,推门入了寝房,没多久,她听见细碎的脚步离去。

她推开窗子,夜风拂面,他果然已经离去。她望着夜景一阵,执起她几乎垂地的锦带。

锦带的尾端带湿,是刚才差点落湖时浸到的。她盯着一会儿,回头看见衣柜已有新衣。

她好奇地摊开新衣,款式跟她身上穿的差不多,却是春白色,腰带也是长到垂地。他聪明,料中她心里害怕,无论换了什么新衣,腰带一定过长。

她掌心微微发汗,想起那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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