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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过羊咩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她期待在羊咩眼中看见过去那样晶灿的光芒。
甫升高一的时候,妈妈因为过度疲劳而死,从此她只剩下一个烂到无药可救的烂家庭。
一直支持并守在她身边的人只有羊咩。
羊咩是不会说安慰话的人。
母亲出殡的那天晚上,她原本不想出门,但羊咩买了半打啤酒,硬逼她上了机车,两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小鬼就这样一路飙车到郊外的山上。
那天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酒。
羊咩当时的酒量也不好,喝一罐啤酒就半醉了,反覆像在唱歌似地念着:「黛黛,乖乖,怪怪……」
她跟着耍白痴地回道:「羊咩,咩咩,羊咩咩……」
她实在太白痴了,因此羊咩大声的笑起来。
星夜下,羊咩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她则仿佛在那双星眸里看见她们未来的希望。
羊咩说:「不要妥协。我们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天她倒在羊咩的怀里流下眼泪。
从何时开始的?她们只用那种为彼此取的昵称,就好像想割舍社会制度中的姓名,割舍这个世界强加在她们身上的,她们并不想背负的负担。
黑暗有走向光明的一天吗?
苏黛看着身前羊咩的背影,目光深邃。
她真的相信过,羊咩眼中的星光就是引领她走出黑暗的一线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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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加频繁的看见她。
并不是碰了面打招呼聊天的那一种形式,因为活动范围相近,他时常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校园里、街道上、工作诚……她的神情从容,但是脚步却很快。他想,她是相当忙碌的。
她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因此也就没有固定的时间表。
有时他大清早就看见她显然是动身去工作的身影,但有时也在深夜看见她仍然与一群朋友流连在街上。
他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生活态度,不了解她的思考模式。
有一次,他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见她。
她在艺文展览区里站了很久,起码有半个小时。他很好奇什么东西会如此吸引她的目光。
苏黛离开之后,他将自己要的书借好,也走到艺文展览区去。
是琉璃工艺展。
他站在玻璃展示柜前,看着那一个个在灯光下温润闪动流光的剔透琉璃,猜测她当时的目光。
他不了解她。
那个戏谑却又冷漠,童稚却又成熟,张狂却又礼貌,混在人群里却有着孤独双眼的女孩……他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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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不在他预料之内,他看见她忧心如焚的神情。
那倔强得试图掩饰,却又无法真正掩饰她内心忧虑的表情,他莫名觉得胸口一窒,仿佛也感受得到她的情绪。
当时他在学校停车场,正拉开公务车的车门准备去赶一场晚会。而她手里抓着一串钥匙,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攀住浮木。
按照过去的经验,他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伍岩,」她艰难的开口。「我的车坏了……」
伍岩立刻拉开另一边的车门。
「上车。要去哪里?」
苏黛很快钻进车里,不等他坐好就报出一个地址。
说近也不近,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他们用不到十分钟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栋有点年份的套房大楼。
苏黛抢先冲上楼梯,他也顾不得停好车就跟上她的脚步。
她的仓皇焦急让他无法有其它的联想。
他跟进小套房的浴室里,看见一地的鲜血——来自倒在地上的一个女孩。
女孩的手腕划上三、四条刀痕,连他都忍不住皱眉,苏黛却出乎意料的迅速和冷静,立刻抓了几条毛巾试图绑在女孩的手臂上。
他则将女孩一把抱起。低头看她一眼,才发现她强忍着泪眼。
匆匆下了楼,他让两个女孩一起进入后座。
「羊咩……」
后座,苏黛的声音细微而紧绷,他一时无法分辨那是愤怒还是哀伤。
但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里确实带着一点哭音。
「你这么轻易就想死……你命就这么贱,这样就想死?你想死,还不如我杀了你!」
他藉着后照镜再度望苏黛一眼。
与冷漠残酷的言行不符,她苍白的脸色几乎比那个昏厥的女孩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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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蛙甩了羊咩。
深夜十二点?她连络上法国号,才得知这样的一个消息。
大蛙四月订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大蛙家的政治婚姻,她是早就从法国号那边知道的,但她却还心存一种期待,期待那只是一个不会成真的传言。
她错了,大错特错!
羊咩的不对劲,当然跟大蛙的婚事脱不了关系。
苏黛疲惫的坐在羊咩的病床旁边,她觉得自己需要另外一张病床。
「羊咩是不是出事了?」法国号在电话的那头揣测。
苏黛垂下酸涩的眼皮。法国号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听她疲倦的声音岂会有不起疑的道理。
「没事的。」她说:「我处理得来。」
法国号沉吟了一会儿,佯装正常的嗓音里透露出一丝掩饰得不够完美的担忧,「羊咩女王还会重出江湖吧?呵呵……区区的失恋怎么会打倒她?我们有一群男人领号码牌等她临幸呢!」
「可不是吗?」苏黛很配合地说。
但是接下来他们都沉默了。
「……她还好吗?」
他们有太多共同的朋友这样进入医院,原因各式各样,结尾却都相同——他们都走了。
她觉得心酸。「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目前羊咩已经抢救回来,但是看她的自残方式就知道她死意已决……
法国号收线了。她将手机塞到口袋里,略略抬头,站在她身旁像块巨石般的庇护身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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