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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知心的伴侣,而他的唯一就是明华。“当初的你不也不愿受困吗?我能感动你,深信再花多一点时间也能感动小薇。”
杨明华静静地依偎着他。铁汉柔情,震威就是这样的男人吧!她也明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像震威注定要处身于黑暗中,他有邪恶的一面,何尝没有善良的那面呢?陷都陷那么深了,要他抽身离开他过惯了的生活、抛弃所有的手下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年后,她也不再强求了……
***
她觉得自己似乎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无法抽身离开,只能一直深陷下去……
黑暗之中,脑海底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恐怖的画面——她从高处往下坠,舞动着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身子却疾速下降,直到轰然一声,脑中空白一片,然后下坠的画面又会重复一次。
这是个噩梦,她告诉自己。
天呀!她头痛欲裂,不止是头,连四肢也疫疼不已,好像骨头全散了似的,想抬手也抬不起来,想翻身也做不到。
好像……好像有人在触摸她的身体,翻开她的眼睑,以强光照射着。
她反射性地眨着眼,振动着密而长的黑睫毛,迷迷蒙蒙地看向前方。她的视觉很模糊,看见的只是一片米白色,还有一盏金色的东西……是吊灯。
视线渐渐好转,刚才包围着她的那片黑暗也不再吞没她了,她看到一丝金黄色的阳光映照在她眼前的天花板上,这种情景令她觉得很温暖,把恐惧的成分都赶走了。
“想不想喝水?”杨仲康问着攸然转醒的地,眼神落在她干涩的双唇上,如果不是发着烧、缺乏水分的话,这双唇一定是艳得动人魂魄。
她困难地转动不听话的脖子,为了寻找对她说话的人。最后,她终于在左方找到一位微笑的男人,他长得斯文、好看,令她觉得很舒服。
那位斯文的男子伸出臂膀,将她扶坐起来,又替她在背部垫好柔软的枕头。
她痛苦地微皱柳眉,叫她多动一寸简直是要她的命,在靠上枕头后,她吁了口气,稍展笑颜。
“阿山,去倒水。”沈浩开口,她都尚未回答,他就已经替她决定,语气低沉、冰寒。
“是。”
她寻到最后开口的男人,他很年轻,比那位斯文的男人还瘦矮些,没多停留,他黝黑的身影已经奔出门外。
在房门边,她找到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半的身子隐没在阳光的阴影下,露出来的另一半身体却够吓人的了。他的体型比斯文男子高了一颗头、壮了一倍,借由这种体格的优势透露出他的不屈、冷漠,和不容忽视的危险讯息。
他的脸肯定不能归类在英俊型的,“英俊”两字用在他身上格格不入,那太温和了。他的五官太刚毅、太傲视一切、太冷酷……以致她忘记收回目光,而一直沉迷下去。
直到她发现他勾起眼眸,定定地看进她的双眼,她才慌张地收拾起心情,低头看着白色的被单。他深幽的眼神好寒冷,令她神经绷紧,他和那名斯文男人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令她觉得舒服,一个教她心跳加速。
沈浩对于别人的害怕似乎已习以为常,他任随她躲避。令他注意的是她头一低,瀑泄于后的长发映上阳光,绸缎似的反射出许多光亮。他凝望数秒后便调离目光,当作什么也没注意到,当作自己毫不惊艳。
他厌恶杨仲康看她时的眼神,厌恶他对她的体贴温柔,厌恶她不逃避杨仲康的凝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把这些反应隐藏得很好。
阿山再度推门进来,将水杯递给杨仲康,让他喂她喝下去,沈浩则一直站在那里旁观。
喝下水、喘了气,她才发现自己全身发烫,头也胀得发晕、发痛。
“谢谢。”她道谢,向一群自己素未谋面的人致意。“你们——”她又启口。
他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天地万物都变了呢?
用不着她说完,杨仲康从她充满疑问的美眸中读出她的心事。“我是杨仲康,是个医生,那是沈浩和阿山。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她突然住口,“我是……”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她自问着。更糟的是,她根本想不起在她睁开眼之前所发生的任何事,包括她住在哪、她的父母、她的生日……
杨仲康回头和沈浩交换一个眼神,他早说过她的脑部受损极大,看来她是丧失记忆了。
“我不知道。”一种傍徨无助的感觉袭向她,使她的眼眶湿润了。满脑子空白的她好像个没有过去的孤独人,这令她感到骇然。
“别哭,”杨仲康递了张面纸给她,“你从悬崖上摔下,受了不小的伤,是沈浩路过时撞见救了你。你的右脚受伤,我已经替你处理好,打上石膏,过阵子就会康复,你不用担心。而你撞伤了头,我还要再作些检查、治疗,目前看来——”他把她受伤的经过简略说明,但却故意不提起她被人追杀的事。
“我失去记忆了。”她替杨仲康说完。好像是自然养成的习惯一样,她交叠着双手,玩着右手中指上的冰凉东西。
“嗯。”杨仲康抱歉地点头,她盛满哀愁的双眼令人心疼不已。
“你订婚了?”这句话是从较远的地方传来的,是她的救命恩人沈浩所问的。
“呃?”他突然打破沉默就教她够吃惊的了,更何况又投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顺着他深沉的眼神,她注意到自己右手上发光的赞戒。“我……不确定。”她拔下那枚戒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贴切。这的确像个订情信物,但也许只是她买来戴好玩的……天啊!愈想她的脑袋愈空白。
仔细观察这戒指,她在戒指内侧发现一行字,“For小薇。”她轻轻呢喃着。
“小薇?”杨仲康接过戒指,盯着那行字好一会儿。“看来你的名字是小薇。”他笑着说。
小薇……她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顺耳。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个小名并没有唤回任何记忆,她更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未婚夫或情人。
疲惫地闭上双眼,她以手捧住缠满纱布、快要爆炸的头。她是小薇?她失去记忆?这是怎么一回事?
“躺下来休息吧。”杨仲康扶她躺下